雨停了,舒紜也不必借蓑衣了,於是跟葉守糧借了兩床草蓆,那席子是晾曬穀子的,如今才春末時節他們也不上。
“長安他娘,那席子太重,下晌我給你送家去,不必你費功夫來拿了。”葉守糧道。
“那就有勞守糧叔了,還有,你和嬸兒還是叫我紜娘吧,親切些。”也更像她自己的名字,而不是誰的娘,誰的媳婦。
“好,紜娘。”
葉守娘和馬氏目送舒紜離開,心裡越看她越是喜歡,也對慶幸當初讓她租了自己房子。
待舒紜走遠了,馬氏才道:“紜娘給你治這病,咱可不能讓她吃虧,該給的錢還是要給的,吃小輩白食兒,我們兩張老臉可沒地兒擱。”
葉守糧梗著脖子,吹鬍子瞪眼地說:“你這老婆子,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再給撿些雞蛋,我一起拿過去,給那孩子補補,看他們娘仨瘦的跟逃難似的。”
“那我多撿幾個雞蛋去。”
舒紜獨自去往南山腳下,割了十幾斤的艾草,又摘了十幾斤的野菜。
有些野菜已經老了,她打算之後在房子後面闢出一塊地來自己種蔬菜,就那種生長週期快的,二三十天就能收穫的。
最後舒紜又在附近尋了能驅蚊的能泡水的薄荷,摘了許多也挖了幾株,想之後移栽到自己院子裡。
舒紜看了看天色,估摸著豬雜粥快好了,就把剛剛收割的全部收入空間,趕忙回去了。
“娘,你回來啦。”葉長樂跑出來迎接她。
“嗯,餓了沒?”舒紜笑道。
“沒有。”葉長樂搖了搖頭。
“長安呢?”舒紜問道。
“哥哥村裡去打水了。”
舒紜皺眉,葉長安才多大點,感覺一桶水都能把他那小身板壓倒,再說萬一掉進水咋辦。
她急急忙忙邁進屋裡把火堆的火熄滅了,準備去水井處找人時,葉長安提著半桶水回來了。
舒紜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水桶,板著臉說道:“以後打水的活,你們倆不許碰!且不說水井離咱家路遠,就說你們萬一不小心掉進井裡怎麼辦!娘又不在,誰救你們?”
舒紜生氣的話裡透出全是擔心。
葉長安抿著嘴,手腳慌亂,解釋說:“我是看家裡沒水了,娘一天要幹許多活很累,所以想著幫幫娘。
舒紜何嘗不知道他是因為心疼她,軟了語氣道:“我知道,可是我更想你們平安。”
“我是男子漢,我就應該多做些活,這個家也不是娘一個人的。”葉長安拉著舒紜的手,懂事地說。
“娘,我也可以幫你幹活的。”葉長樂也抱住舒紜的腿說。
“好,都是好孩子。”舒紜心中感動,眼圈有些泛紅,“但是你們現在力氣小,打水這種活不適合你們,先做其他簡單輕省的。”
“嗯。”孩子們齊齊答應道。
“那好,咱們吃飯吧。”
舒紜揭開蓋子,粥已經熬得細膩濃稠,她在上面撒了些薑絲和薤白段以及少許鹽,攪拌開,給葉長安和葉長樂都盛了滿滿一大碗。
看著這筷子戳進都不倒的白粥,兩兄妹對視一眼,以後得早點起來看著娘放米下鍋,娘太會揮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