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爹是族長,可家裡的田地也不會因為爹擔了族長的名頭就寬半分,十來畝地交了稅之後,也就堪堪能讓家裡每人吃上兩頓糙米粥,就這還算村中富裕的人家了。
這樣好的飯菜,他多希望給家裡人也帶些回去。不過,想想就算了,又吃又拿的不合規矩,也太不要臉了。
葉莊和張拴柱是憂心忡忡的來,高高興興的走。
回去之後,還有那好事的鄰居問起舒紜招待的伙食如何,想打聽出來去蹭飯的少,實際想看笑話的多。
村裡不少人看見舒紜母子三人割艾草,誰都知道艾草賣不上價,二三十斤也就得個幾文錢。
幾個銅板能置辦什麼伙食,怕是連菜粥都喝不上,只能做點野菜糰子。
這些人都笑話葉莊和張拴柱,吃飽喝足的兩人默契的沒有解釋,若是他們說了舒紜家給肉吃,明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門打秋風了。
葉莊和張拴柱心裡多少還有點揹著眾人吃獨食的竊喜感,一路沉默,只待回了家跟自己媳婦吐露個痛快。
“你說真的!那舒氏當真如此捨得?”
楊氏和陳氏對著自己的丈夫幾乎問出同一句話。
得到丈夫肯定的回答後,楊氏和陳氏心裡除了覺得舒紜是個實在人之外,還有深深的羨慕。
舒紜不知道葉莊和張拴柱兩家人,因為兩頓飯就對她這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產生了好感。
葉良回去也跟葉族長說了情況,葉族長雖然也疑惑舒紜如何賺來的錢,但心裡卻也高興。
“葉遲媳婦應該是有個啥手藝,不過能賺著錢也好,帶著兩個孩子也就能過下去。”隨即,又掃了一眼葉良,語氣裡有警告的意思,“你去幫工,多做事少說話,請你吃飯就埋頭吃你的,不許瞎問瞎打聽。”
“知道了,爹,我真沒別的意思。”葉良解釋道,他就有些驚奇而已,別的心思是真沒有。
夜晚,趁著葉守糧老兩口還沒有歇息,舒紜把早上賣來的藥材按比例放入鍋中熬好,盛入木盆中,端到他們房門口,輕叩房門。
“守糧叔,嬸子,你們歇息了嗎?”
“還沒,啥事啊?”葉守糧問道。
“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
舒紜端著水進去,葉守糧正皺著眉頭思索佔地一事咋處理。
“這是啥?咋那麼大股藥味。”馬氏瞅了眼盆裡褐色的水。
“就是藥,這是能祛溼驅寒的藥,只要守糧叔堅持泡幾個月,冬日裡腿就不會那麼疼了。”
馬氏一聽,心中歡喜,催促葉守糧,“老頭子,快來試試。”
葉守糧也蠢蠢欲動,瞧了那滿盆的藥水,又猶豫了。
舒紜知道他心疼錢,道:“這盆中大部份都可以在山上找到,只有兩種需要在藥鋪買,都很便宜的。”
葉守糧聽了她這麼說,心中輕鬆不少,於是挽起褲腿就開始泡腳了,舒紜又囑託儘量泡久一點,最好在兩盞茶也就是半小時以上,泡完腳之後就要立刻保暖,不然效果不佳。
“這藥,多少錢?”
舒紜就知道葉守糧是從來不欠旁人的,說道:“值不了幾個錢,守糧叔幫我編些竹篩,筐子就成,正好家裡缺這些物什。”
“那行。”葉守糧點頭,編東西他還是在行的,給她編個十幾個,應該夠藥錢了。
隨後,舒紜把泡腳需要的藥材和熬煮的比例一一交代了,就出去了。
看著舒紜離去的背影,老兩口心裡就像這盆裡的熱水一般,暖暖的。
三日後,新房子蓋好了,舒紜也搬離了葉守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