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纖細而又骨節分明的手被隨意的搭在桌邊,指尖漫不經心的在桌面上輕點。
包間裡很乾淨,只有淡淡的香薰氣味,沒有同往日裡應酬一樣充斥著菸酒難聞的混合氣味。
“多謝林先生的好意了”紀歲時婉拒了林白遞過來的空酒杯,順勢把他即將開酒瓶的手擋了回去,“我稍後還有個會,就先不能一起品鑑美酒了。”
林白聞言如善從流的把酒瓶放在楊萊手邊,笑眯眯的說道:“那我也就不勸了,您要不要嘗一下我們這的特色茶?是後山上的幾株茶樹上的精品茶葉。這酒您等下帶回去有機會一定要嚐嚐,我們家老林可寶貝了。”
而宋書舒而視線一直不受控制的粘在他的手指上,就在他伸手擋在酒瓶前的那短短兩秒鐘。
白皙的肌膚和後面深紅色的酒液碰撞出極致的色彩,手上用力時,手背上的青筋隱隱浮現,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色氣。
宋書舒的眼睛一眨不眨,她其實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癖好,手控,尤其是修長而又不失力量感的手,這簡直就是在她的愛好上瘋狂的踩點。
紀歲時當然注意到了這道灼熱的視線,但他依舊裝的八風不動,察覺到她的眼神一直自認為隱晦的停留在自己手上,便十分有心機的把手放在了更顯眼的地方。
笑話,有優勢才能在只見了一面的人心裡留下足夠重的分量,保持好奇心才會有探索欲。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宋書舒對他的好奇拉到最滿。
“哦?後山還有茶樹?”
紀歲時很有面子的接話,這讓林白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
這可是紀歲時紀總啊,新一代里名聲響亮的紀總,給面子來談合作已經很稀奇了,更別提還主動和他接話了。
不過沒等林白激動的向他介紹山莊後面的茶樹有怎樣的淵源,便率先開口,
“這位就是最近名聲大躁的shuuu了吧。”
自己當初隨手取的網名被他這樣一本正經的叫出來便忽然覺得異常的羞恥。
宋書舒笑笑“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做自我介紹,我本名宋書舒,書本的書,舒適的舒,網名呢就是shuuu了。您叫我宋書舒或者uu都是可以的。”
因為書舒兩個字連起來唸實在是有些在佔便宜的錯覺在的,所以宋書舒一般讓別人連名帶姓的叫她就可以。
親近一些的朋友也會叫她的小名宋小舒,不過這都是小事了。
林白有心提醒她這可是傳說中的紀總,但奈何話在剛說出口的瞬間就被不著痕跡的攔下。
“她啊,除了是我們工作室的招牌門面以外呢,還是我的合夥人。“
說完就試圖不著痕跡的吹捧加介紹一下紀歲時。
像他們這種出身不凡的年輕二代們生來就高傲的不行,紀歲時能做到讓這些人都心服口服的叫一聲紀總那也是有自己的真本事的。
但紀歲時還不想如此快的掉馬,不知為什麼他總有一種感覺,一旦自己的身份現在被宋書舒知道了,那麼這個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他連貓帶窩恭恭敬敬的送回紀家。
說來也是頗為心酸,他的身份地位讓他在以往的人際交往中無往不利,但到了她這裡卻要小心翼翼的隱瞞起來。
”我是這個專案的負責人,我姓紀。“
嗯,頂頭上司怎麼不算是負責人呢?
楊萊在心底默默吐槽。
面上表情恭敬,眼神卻百無聊賴的瞟向桌上那份白灼菜心。
啊~早就聽聞四時山莊有自己的農場,各種蔬果大部分都是自供自銷的綠色健康蔬菜,他眼饞很久了,但奈何四時山莊是會員制,會費高昂,這一度讓他猶豫許久也沒能下手。
不過......照這個形式下去,以後來四時山莊吃飯應當是常規操作了吧。
楊萊默默的看了眼絞盡腦汁和紀歲時攀談的林家小東家,活脫脫的像是在看某隻渾身寫滿”快來薅我呀~“字眼的肥美小青草。
紀歲時說話的時候眼神輕飄飄的落在宋書舒身上,在她即將看過來的瞬間又移開。
忍住,不要表現得像個居心不良的男人。
他在心底默唸,臉上的表情也愈發嚴肅。
忽然覺得屋裡氣氛變了些許的林白疑惑得看了一眼頭頂的中央空調。
這也沒壞啊?怎麼忽然之間就覺得溫度下降了這麼多。
宋書舒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恰好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便起身出去接電話。
“我出去接一下電話。”
她俯身在林白耳側小聲解釋,又朝著紀歲時點頭示意。
紀歲時收回眼神,掩飾一般的低頭喝茶,彷彿那茶是什麼瓊漿玉露一般讓他稀罕不已。
宋書舒快步走到露臺接通電話,電話是宋清祥打來的。
“按照規矩你自己的生日宴要自己籌備,怎麼還不回來準備?這都不剩幾天了。”
百無聊賴玩著旁邊盆栽的葉子,宋書舒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
宋家是有這樣的規矩不錯,但是從他那一輩就開始歪了,他的生日宴可都還是他媽一手操辦的呢,他就是最後掛個名而已。
真要是把她放在心上,想要辦好這個生日宴,又怎麼會直到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才來提醒她?
圈子裡的這種宴會一向是提前至少半年就開始操辦的,家中小輩就算是要挑大樑開始鍛鍊,長輩們也會在一旁提點著,沒有像他這樣完全撒手不管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耳邊傳來的“父親”毫不客氣的數落,宋書舒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她四五歲時的場景。
她父母也並不是一開始就相看兩生厭的,季婉雖是嬌縱大小姐做,但結婚的時候也不是抗拒聯姻的,實話說,富家千金看起來名頭響亮,但人生的走向大部分都已被規劃好。
從小被當作一件完美的“商品”來“製作”,最後“售賣”個好價錢,她們的父母或許也不是不愛她們的,但這種畸形的價值觀念決定了他們的行為。
享受了錦衣玉食,就要承受隨之而來的枷鎖,哪能就幸運到擁有十全十美的完美人生呢。
季婉很是認命的嫁給了當時還不定性的宋清祥,那個時候的宋清祥臉蛋清俊,也沒有在外面整出些小三小四出來,在一眾聯姻物件裡搶眼的很。
最後被她收入懷中,婚後兩人都收斂著自己的脾氣,日子不說蜜裡調油,也稱得上是恩愛。小宋書舒就是在那段時間出生的,從小看著自己的父母每日和和氣氣的樣子。宋清祥甚至每天都按時下班回來陪她玩。
她也曾坐在父親的肩頭感受那份父愛的寬闊,也曾對著父親撒嬌賣乖,惹得母親搖頭無奈又氣憤的笑。
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這對夫妻之間表現出來的只有猜忌,防備,終於季婉受不了決定離婚,但最後卻......
電話那頭依舊是老生常談的腔調。
宋書舒垂眸看著那片就要被自己揉禿的葉子,開口打斷了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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