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富松深深地嘆了口氣，話語中滿是對生活的絕望，“我才三十歲，就成了這副模樣，廢了呀！”他的目光瞟向妻子，心中滿是愧疚，好不容易娶到媳婦，卻沒能留下一兒半女。
“富松大哥，慢慢會好起來的。”司明遠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湯富松的雙腿，想看看他的傷勢。
“一條腿被截掉了，另一條腿傷到了神經，肺也爛了，而且他那……”女人話到嘴邊，差點說漏嘴，被湯富松及時打斷：“別胡說八道！”
司明遠心中疑惑，難道還有其他更嚴重的傷？他連忙安慰道：“富松大哥，別灰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認識個郎中，醫術高明，過幾天我讓他給您看看，再配幾副中藥。”
“你還懂配藥？”湯富松滿臉狐疑地看著司明遠。
司明遠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改口道：“不是我懂，是我認識的那個郎中，他醫術特別好。”
湯富松擺了擺手，一臉無奈地說：“算了吧，我家裡現在沒錢，再說了，我的肺都爛成那樣了，估計也活不過兩年，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你別瞎講，你要是走了，我可咋活？”女人眼眶泛紅，滿臉痛苦。
“等我走了，你再找個好人家嫁了。”湯富松說道。
“我都嫁過人了，誰還會要我？”女人哭了起來。
……
司明遠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心中若有所思。
這個年代醫療條件落後，縣醫院恐怕連X光機都沒有，確實很難準確判斷湯富松肺部的具體情況。
他覺得湯富松最好能去縣醫院住院，輸幾天青黴素，或許會有轉機。
雖然自己前世畢業於軍醫大學，學的是臨床醫學，但在中醫方面，除了對針灸略知一二，其他的也只是懂些皮毛。
不過，開一些常用的中藥方子，他還是沒問題的。
“不好意思，讓你笑話了。”湯富松苦笑著說道。
“夫妻之間拌嘴很正常，富松大哥，千萬別放棄，還是去縣醫院正規治療一下吧。”司明遠耐心勸道。
湯富松搖了搖頭，說道：“再治也沒什麼用，還是老樣子。你就直說吧，這次來找我到底有啥事？”
見湯富松這麼說，司明遠便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
“富松大哥，我想進山打獵，您也知道，尤其是後山，常有大型猛獸出沒。要是碰上老虎、豹子、狼，光靠弓箭可不行。我聽說您有獵槍，能不能賣給我？”
湯富松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就我現在這情況，獵槍對我來說確實沒用了。但你也看到我家這光景，買藥的錢都湊不出來。其實把槍送給你也不是不行，只是……”
司明遠一聽有戲，連忙說道：“富松大哥，我肯定不會讓您白給，您開個價。”
湯富松心想，這小子能有多少錢？他琢磨了一下，說道：“怎麼著也得六十塊吧。”
“要這麼多幹啥？大兄弟看著也不像有錢人。少十塊吧。”女人在一旁說道。
還沒等司明遠開口，湯富松又說道：“六十塊不能再少了。要是這一大筆錢你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那先付個零頭，等你打到獵物了……經常給我們送點過來，直到抵夠六十塊為止，你看咋樣？”
“行，我先給您五十塊。以後只要打到獵物，我肯定給您和嫂子送過來。”司明遠說著，便掏出錢，遞給了湯富松的妻子。
隨後，司明遠如願拿到了雙管獵槍，還有五十發子彈。
湯富松介紹道：“這是雙管獵槍，也叫雙管霰彈槍，一次能裝兩發霰彈。你可以一次把兩發子彈都打出去，也能分兩次射擊。霰彈槍的霰彈威力很強，能造成較大殺傷。只是每次擊發後，需要手動開啟槍的膛室，把空彈殼退出，再裝填新彈藥。”
說著，他還給司明遠演示了一遍操作過程。
其實，司明遠前世對這種獵槍再熟悉不過，玩得比湯富松還溜。
“等你子彈用完了，我再想辦法給你弄點。”湯富松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司明遠點了點頭，向湯富松告辭。
孟秀花把他送到大門外，壓低聲音說道：“大兄弟，別聽你富松哥瞎講，你要是打到獵物，就給我們送點，打不到就算了，別太為難自己。”
司明遠心中感慨，孟秀花如此漂亮又善良，卻命運坎坷。
司明遠離開後，孟秀花回到屋裡，湯富松目光直直地看著她，說道：“秀花，你覺得司明遠這人咋樣？要不，你跟他商量商量，讓他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