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種人怎麼就沒被撞死啊!”何春妮的臉上,那嫌惡的神情簡直要衝破面皮,肆意地流淌出來。
她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彷彿要將滿心的怨毒都透過這一口唾沫宣洩而出。
吐完之後,她又急忙轉頭看向段林霜,眼神裡瞬間換上了幾分討好的神色,語氣也變得軟和起來:“大嫂啊,你也知道,先前我老是跟你過不去,那可都是被這個老虔婆在背後攛掇的呀。
現在只要一看見她,我就覺得自己倒黴透頂,渾身都不自在。
讓我去伺候她,門兒都沒有,我可沒那麼賤!”
段林霜輕輕嘆了口氣,那眉宇間滿是無奈的神情,彷彿承載著千斤重擔。
“唉,她呀,就擅長耍這些撒潑耍賴的把戲。
我要是再晚出來那麼一小會兒,說不定她真敢把脖子往那繩套裡一鑽,做出什麼極端的事兒來。”
一旁的司明遠卻將這一切看得通透無比,他淡淡地開口說道:“你瞧瞧那門框,本來就沒多高,就算她真想上吊,估計也死不了。
我估摸著啊,她剛才就是聽見了腳步聲,心裡一慌,才手忙腳亂地把繩子往脖子上一套,裝出一副尋死覓活的樣子。
她這麼做,不過就是想嚇唬嚇唬你,逼著你答應養她罷了。”
段林霜細細地琢磨著司明遠的話,越想越覺得在理。
她的心裡暗暗思忖著,這老太太的心思還真是陰險狡詐啊,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居然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出來了,真是不擇手段至極。
司明遠接著又說道:“你看她剛才那一撞,看著可不像是假的,那力氣可不小啊。
要是這麼一撞撞壞了腦袋,引發了顱內出血,那這條老命可就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死了才幹淨呢!省得她一天到晚在村裡到處禍害人,搞得雞飛狗跳的!”何春妮一聽,立刻接話道,那語氣裡的厭棄之情毫不掩飾,就好像巴不得老太太馬上就死掉似的。
正說著呢,司德貴就匆匆地走了過來。
他走到司明遠跟前,臉上帶著幾分焦急地說道:“小司啊,你奶奶醒了。
她這會兒說自己身上動不了啦,你趕緊去瞧瞧吧。”
司明遠心裡猛地一咯噔,難不成真的被自己說中了,是顱內出血?他也顧不上多想,就跟著司德貴急匆匆地往老太太家走去。
一路上,司德貴忍不住唸叨起來:“你奶奶啊,也是太不像話了。
先是跑到你家門口又是哭又是鬧的,還非要上吊,這不,沒成想轉頭又去撞門尋死,這像什麼樣子啊!前幾天傅潔同志還特意問起她的情況呢,說要是恢復得差不多了,就該把她接回監獄去了。”
司明遠聽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哼,這種心腸歹毒的人,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那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司德貴聽了這話,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低著頭走著,腳下的塵土被踩得“沙沙”作響,彷彿也在訴說著這一路的沉悶。
不多時,兩人就到了老太太家。
一進院子,就看到孫二蛋等人還站在院裡。
司明遠徑直走進屋裡,只見老太太正躺在炕上,不停地哼哼唧唧著,那模樣看上去痛苦不堪,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哎呀,我的頭啊,疼得快要炸開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啊!小司啊,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到了陰曹地府,我非得告訴你爹,就是你害死我的!還有你那個娘,簡直就是個不孝女!”老太太眼神兇狠地瞪著司明遠,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著,那神情,彷彿要把司明遠生吞活剝了一般。
司明遠皺緊了眉頭,毫不客氣地回懟道:“你可真是臉皮厚得像城牆啊!司永立把你的房子拿去抵押的時候,你連句反對的話都不敢說。
半年前我病重快死的時候,我娘求著你借錢給我治病,你倒好,一分錢都不肯拿出來。
前些日子,你還想投毒害我,就為了讓我坐牢。
就你這樣的人,也配提我爹?你也配?”
“你就是個天煞孤星,剋死了那麼多人,根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老太太被懟得氣急敗壞,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身上卻好像有千斤重擔壓著,怎麼也動不了。
隨即,她又換上一副哭腔,扯著嗓子喊道:“我好像癱了啊,快送我去縣醫院啊!”
司明遠原本還想著上前檢查一下她的傷勢呢,一聽這話,頓時就改了主意。
他心想,這老太太又在耍什麼花招。
“你有錢去縣醫院看病?”司德貴沉下臉,對著老太太說道,“別在這兒胡言亂語了,讓小司好好給你看看。”
“德貴叔,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司明遠說完,轉身就往外走,那背影顯得格外決絕。
“你看看你,把人都氣走了!現在沒人管你了吧!”司德貴氣呼呼地對著老太太說道,“反正你也一心不想活,那就趕緊上路吧!”
司德貴走後,院子裡的其他人見沒什麼熱鬧可看了,也陸陸續續地散了。
老太太躺在炕上,一個勁地喊著永昌、春妮的名字,那聲音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迴盪著,顯得格外淒涼。
可喊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這時候,她才開始後悔起來。
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她本想假裝上吊逼段林霜就範,沒想到弄巧成拙,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
平日裡門口總有些老太太聚著嘮嗑,今天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司永昌本來想來看看情況,也被何春妮一把拉回了家。
上午的時候,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灑在大地上。
司明遠來到了西嶺林場,領到了自己辛苦勞作換來的工資。
當他拿到那一份沉甸甸的薪水時,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更讓他驚喜的是,他還意外得到了二十塊錢的獎金。
這額外的收入,就像意外之喜,讓他的心情格外舒暢。
下午,司明遠趕著驢車送司雪去上學。
一路上,微風輕拂著臉頰,帶來陣陣清爽。
他們先是到了胡家村,司明遠去找段翠珠,卻發現她不在家。
他心裡有些疑惑,便四處打聽了一番。
後來,才在田裡找到了正在澆麥苗的她。
只見大片的麥苗都已經枯死了,那原本應該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海洋,如今卻只剩下乾枯的黃色,看著讓人心裡一陣心疼。
段翠珠正彎著腰,在麥地裡忙碌著,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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