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他才背起揹簍,腳步匆匆地往山下走。
這地方是萬萬不能多待了,要是再被那隻看著就不太正常的金錢豹追上,恐怕就沒這麼好的運氣能逃脫了。
翻過一座山頭,司明遠正埋頭趕路呢,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哭喊聲,像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大明遠哥,大明遠哥……你在哪兒啊……”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山坳裡有幾個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個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正是孫海州。
“大明遠哥到現在還沒回來,肯定是被那豹子給吃了!嗚嗚嗚……”他一邊哭,一邊捶著地面,聲音裡滿是絕望。
“哭什麼哭!”旁邊的孫海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抱著槍在原地來回踱步,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明遠哥那麼能耐,就算真遇上事,最多受點傷,怎麼可能被豹子吃了!你少在這兒說喪氣話!”
站在一旁的石頭也是一臉擔憂,他緊了緊手裡的柴刀,沉聲道:“可那隻金錢豹太邪乎了,看著就不正常,兇猛得不像樣子。
明遠哥這次……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龍哥,把你的槍借我用用,我回去找找看!”
“我跟你一起去!”孫海州一聽,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眼淚,“萬一大明遠哥真受傷了,身邊沒人照應可不行!”
孫海龍猶豫著沒說話,眉頭擰成了疙瘩。
回去找吧,怕真遇上那隻豹子,到時候人沒找到,自己反倒搭進去了;不找吧,心裡又實在過意不去。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一直沒吭聲的饅頭忽然開口了,語氣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大家剛才都看見了,那豹子多兇啊,明遠哥就算本事再大,也肯定活不成了!我敢打包票,他現在早就成了豹子的點心了,回去找也是白白送死!”
他頓了頓,往後退了一步,撇著嘴說:“要去你們去,我可不去!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石頭一聽,頓時火了,扭過頭不屑地瞪著饅頭:“饅頭,誰稀罕讓你陪著去了?就你這慫樣,連海州都不如!我看明遠哥之前沒把你趕走,真是瞎了眼了!”
“我跟了他這麼久,就因為多說了海州幾句,他就翻臉要趕我走,現在好了吧,遭報應了!”饅頭脖子一梗,不服氣地嚷嚷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才遭報應呢!”孫海州氣得臉都紅了,指著饅頭怒吼道。
石頭也皺起了眉頭,上前一步,指著饅頭的鼻子罵道:“你小子是不是欠揍?明遠哥對你不薄,你怎麼能這麼說他!”
孫海龍也沉下臉,嚴肅地警告道:“饅頭,你還有沒有良心?當初要不是明遠哥帶著你,你能有今天?能賺到錢?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揍你!”
饅頭卻一臉不以為然,甚至帶著點囂張:“他根本沒把我當兄弟看,在我眼裡,他也就那樣……”
話還沒說完,孫海州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衝過去,一把揪住了饅頭的衣領:“大明遠哥現在生死不明,你在這兒說這些風涼話,安的什麼心?”
“你個傻子,敢對我動手?”饅頭一把推開孫海州,孫海州沒站穩,“噗通”一聲坐在了草叢裡。
沒等孫海州從地上爬起來,饅頭就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臉上帶著冷笑,威脅道:“別在我面前耍橫,不然我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把你打成真傻子!”
“嘿,你小子還真能耐了啊!”孫海龍見狀,頓時怒不可遏,一個箭步衝過去,抬腳就把饅頭踹倒在地。
“龍哥,你居然為了他打我?”饅頭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滿是錯愕和憤怒,他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惡狠狠地瞪著孫海龍。
“怎麼,想跟我動手?”孫海龍把槍遞給旁邊的石頭,活動了一下手腕,指節“咔咔”作響,“我告訴你,就算不用槍,我也能把你揍得滿地找牙,哭著喊爹孃!”
饅頭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論拳腳功夫,你還真不是我的對手!”
“看來你是真想試試了是吧!”孫海龍冷笑一聲,“行,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誰才是老大!”
“砰!”誰也沒料到,饅頭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話都沒說完,就把手裡的石頭朝著孫海龍扔了過去。
孫海龍沒防備,被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胸口上,疼得他“哎喲”一聲悶哼,隨即撲上去,和饅頭扭打在了一起。
孫海州見狀,也顧不上胸口疼了,從地上爬起來,衝上去按住饅頭的胳膊,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讓你推我!讓你說大明遠哥壞話!”
石頭站在一旁,抱著槍,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鬧劇。
他覺得饅頭這陣子確實越來越狂了,仗著跟著司明遠賺了幾個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他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都住手!”
眾人一愣,扭頭一看,只見司明遠揹著揹簍,正站在不遠處,臉色平靜地看著他們。
“明遠哥,你沒事?”石頭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狂喜,激動地大喊道。
孫海龍和孫海州也都停了手,呆呆地看著司明遠,一時之間都忘了自己還在打架。
“大明遠哥,你……你沒事啊!”孫海州先反應過來,臉上的眼淚還沒幹呢,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模樣,一看就知道是真心實意地擔心司明遠。
司明遠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土:“差一點就回不來了,還好老天爺保佑,命不該絕。”
他的目光落在還躺在地上的饅頭上,眼神漸漸冷了下來,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饅頭,看來你現在本事是越來越大了,以後也不用跟著我了。
海龍,放開他。”
孫海龍從饅頭身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冷冷地說道:“以後誰要是還跟他來往,就別跟我孫海龍來往!”
饅頭錯愕地看著司明遠,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司明遠居然一點傷都沒有,他是怎麼從那隻兇猛的金錢豹爪下活下來的?
“大明遠哥,你不知道,剛才饅頭說你遭報應了,還說你肯定被豹子吃了!”孫海州一看司明遠沒事,立馬跑到他跟前告狀,把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孫海龍也在一旁幫腔:“就是,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以後絕對不能再讓他跟著我們了!”
“明……明遠哥,我……我知道錯了,我剛才是胡說八道的,你別往心裡去啊!”饅頭這才慌了神,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一臉討好地看著司明遠。
不能跟著司明遠,他怎麼掙錢?掙不到錢,他這輩子都別想娶上媳婦了。
司明遠的目光像淬了冰似的,冷冷地看著他,語氣斬釘截鐵:“你不用再跟著我們了。”
“明遠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饅頭還想再求求情,可司明遠根本沒理他,轉身率先往山下走去。
孫海龍他們趕緊跟了上去,誰都沒再看饅頭一眼。
饅頭站在原地,心裡又氣又急,卻又不敢發作。
他警惕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山林,生怕那隻金錢豹追上來,只能咬著牙,也跟了上去。
心裡卻在盤算著,等晚上回到村裡,他就去司明遠家認錯,只要態度夠誠懇,說不定司明遠還能心軟,以後有掙錢的好事,或許還能帶上他。
“明遠哥,那小子剛才下手真夠狠的,那塊石頭要是再偏一點,差點就砸到我腦袋了!”走在山路上,孫海龍一邊走,一邊憤憤不平地說道,“還有海州,也被他欺負得夠嗆!”
司明遠淡淡地說道:“最近賺了幾個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有點得意忘形了。
這種人,早走早好。”
孫海龍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地說:“他娘在村裡可是出了名的潑婦,要是知道你不讓他跟著咱們了,肯定會跑到你家去鬧,你可得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