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利率,在舊社會都算吸血!
“仁國啊,雖說有‘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老仙怎麼說也是你三叔,你至於這麼逼人嗎?”陳友福率先出聲。
“陳伯這話可重了。”男子搖頭擺手,“三叔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萬一哪天走了,我這張條子豈不成了廢紙?我也是無奈。”
“放屁!”陳友福怒火中燒,“你叫三叔,轉頭就帶人砸門逼債,這不是討賬,是要命!”
“陳伯別動氣,我也沒要三叔現在還錢,只是想趁著年前大夥閒著,當著眾人面把話說明白。”男子面色不變,話卻滴水不漏。
“好,我倒要看看你還想說啥。”陳友福臉色鐵青。
“如果三叔實在還不了,那就把房契給我做抵押。”男子道,“各位鄰居在場作證,三叔百年之後房子歸我。這樣一來,他也能體面離世,房子也不落外人手裡。”
他說著話,目光飄向門口。
只見門口處,一名面容姣好、身姿端正的女子扶著一位左眼瞎、右臂缺的老人緩緩走出。
女子正是陳荷花,那老人正是被稱作“老仙”的遺腹子。
顯然,男子口中的“外人”,指的就是陳荷花。
陳友福一時間語塞。
“荷花,把地契拿給他。”老人低聲喘氣。
“爹,他那人好賭、愛吃喝,地契給他,轉頭就有人來收房,到時候您這冬天真過不去了!”陳荷花急了。
圍觀群眾也紛紛點頭,小聲議論。
這男子叫陳仁國,是老仙的侄子,父母早亡,自小沒人管束,學壞成性,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實打實的敗家玩意兒。
老人自然心知肚明,可他更清楚,一旦自己嚥氣,女兒鬥不過這侄子,下場會更慘。
與其那時再受辱,不如現在趁眾人面前了斷乾淨,也好為女兒謀一條明路。
他看著陳仁國,眼神沉沉:“地契給你,債就清。以後不準再纏著荷花,可聽明白?”
“三叔放心,我這人最講義氣了。”陳仁國一臉假笑,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老仙冷哼一聲,轉頭看著女兒:“去拿吧。”
陳荷花見父親神色堅決,輕嘆一口氣,鬆開攙扶的手,轉身回屋。
眾人都默不作聲,靜靜看著。
不一會兒,她折身而返。
老仙面露愧色:“閨女,是爹沒用,本來想把這房子留給你當嫁妝的。”
“不過這樣也好,債還清,你也能輕鬆找個好人家。”
“不,我才不會丟下爹不管!”陳荷花聲音堅定。
她擔心父親轉頭為減輕她的負擔再做傻事,絕不肯放手。
圍觀者也感同身受,可欠債還錢本是天經地義,作為外人,也不好勸阻。
“說得好像我是逼死人似的。”陳仁國冷哼一聲,快步上前搶過地契,“放心,只要三叔活著,這房子我不會碰。”
圍觀人群外圍。
王大慶眯起眼睛,雖然不瞭解陳仁國的底細,但直覺告訴他,這傢伙滿嘴跑火車,信不得。
“媽的,欺人太甚!”馬國安突然暴喝一聲,邁腿就要衝出去。
王大慶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按住他肩膀。
“啥意思?!”馬國安怒目圓睜,猛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