鶻鷹保持著俯衝的姿態,爪子精準抓起野豬肉,而後猛然振翅,稍微調整姿勢貼地飛行。
兩頭獵犬差點對頭撞上,關鍵時刻才別過,慣性使然背道而馳。
“這鳥好厲害啊。”李大夫貼著王大慶身邊驚顫道。
飛行中的鶻鷹突然失控,砸在雪地上滑行十多米才停下。
“嗯,都比小馬那條大黑還強,不錯。”王大慶對兩條獵犬給予高度評價,目光又瞥向鶻鷹:“該,為了塊肉命都不要了。”
話音剛落,兩條獵犬同時轉向,衝向鶻鷹摔倒的地方。
鶻鷹腦袋從雪地裡拔出來,聽到獵犬叫聲,本能驅動嘴巴、爪子各叼著肉,搖晃著翅膀勉強起飛。
鶻鷹像個醉鬼,搖搖晃晃飛著,高度也才一米多。
李大夫驚呼:“它砸暈了,要被狗給活吞了!”
王大慶吹了聲口哨。
兩頭獵犬聞聲停下了追擊動作。
王大慶把手裡麻袋丟在雪地上,走過去抓住鶻鷹左翅膀,另一隻手扒拉下它嘴裡和爪子上的肉:“給天空王者丟臉,就別吃了。”
鶻鷹腦袋暈眩,抵抗不了,兩塊肉都被王大慶扒走,丟給了兩頭獵犬當獎勵。
“鳥是、是王知青的?”李大夫驚疑道。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頭海東青確實跟我混的。”王大慶提著鶻鷹說道。
李大夫來民主屯當赤腳醫生一年多,聽過趕山隊提起打獵的事,知道海東青意味著什麼,眼睛瞪得滾圓:“剛才要是你讓大鳥跟著,那兩個粗暴的傢伙就不會那麼沒禮貌了吧。”
“他們想法不重要。”
王大慶搖搖頭,目光盯著禿子嶺:“機會難得,咱們這一趟過來,要幹票大的,過個豐年。”
“他們不是讓我們原地等通知,自行出動會不會惹怒他們?”李大夫擔心道。
那兩兄弟本來就輕視王大慶,要是不遵守規則,一旦發怒動手,就那跟熊一樣的體格,自己這一方完全扛不住。
“我又不是大寨公社的,為什麼要遵守他們的規矩。”王大慶手捏著鶻鷹腦袋晃著說道。
李大夫目瞪口呆。
剛才王大慶被輕視也沒作聲,他還以為王大慶是老實,結果根本就是懶得搭理嗎?
“也對,王知青要是老實人,怎麼可能年末兩個月,就幹出趕山二隊一整年的收穫。”
李大夫想到小年夜那天大隊書記當眾宣佈的事,也就釋然了。
“提上麻袋,咱們幹票大的。”王大慶抬頭揮手道。
李大夫提起麻袋,快步跟上。
隨後,王大慶帶著李大夫移動,並用訓練獵犬的口哨聲,指揮兩頭獵犬前後跟著警戒。
剛進山,王大慶手倒提著的鶻鷹,腦袋朝上撇,發出啼叫。
鶻鷹再怎麼貪嘴,終歸是頭猛禽,不能當走地雞一樣毫無原則地寵。
王大慶說著鬆開手,任由鶻鷹掉到雪地上:“想吃肉,你得找到獵物。”
鶻鷹在雪地上叫了幾聲,振翅飛起,越過樹頂。
“它還真聽王知青的話啊。”李大夫邊走邊仰頭,目光捕捉鶻鷹飛行的身影。
“走路要看路。”王大慶提醒。
話音剛落,李大夫就撲倒了,整個人埋進雪裡。
王大慶轉身回來,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扶李大夫,而是拿起掉落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