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偷生產隊香油時,不是挺能耐的,往酸菜缸裡摻沙子的,不是挺威風?”
煤油燈突然爆了個燈花,照亮兩個潑婦滿臉驚悚和額頭冷汗。
“明早我要少根頭髮絲,你們猜陳隊長是先搜北山坳的苞米麵,還是先查茅坑底下的糧票?”張紅梅完全停不下來。
趙真真二人大氣不敢出。
瘋了,這女人肯定是瘋了!
跟著王大慶那腌臢人久了,學了一身的匪氣。
這邊動靜鬧這麼大。
其他房間人怎麼會聽不到,此刻都在屋外圍著。
原本都以為是趙真真二人又聯合起來欺負人。
沒曾想是張紅梅一人包圍二人壓著打。
太讓人意外了。
有些膽子大的掀開門簾伸頭往裡探。
張紅梅背對著,沒看見。
趙真真卻看得分明,覺得太丟臉沒尊嚴,拉上朱鳳的手就要走。
“咋地,欺負完就想跑嗎?”
張紅梅堵住去路不給走,目光猶如屋外寒霜:“我的床單是新褥子,王大慶才去供銷社換的,說是代替屯裡娃娃送的,一套要五十塊錢,你們給我弄髒了,拿什麼賠?”
“五十!”趙真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出聲時差點把舌頭咬斷。
破鋪蓋難道是鑲了金子,這麼貴?!
“不信?那明兒找陳隊長說理去。”張紅梅冷哼,“你們破壞私人財產金額重大,我倒要看看,你們這次會不會在號子裡蹲到死!”
張紅梅是真把多日來王大慶教導全用上,掄起恫嚇大錘往死裡砸二人。
“你!”
朱鳳氣得肝疼,五十塊是決計不能出,伸手就要抓張紅梅的臉。
“還想動手?”張紅梅反手抓住。
在民主屯挑糞漚肥三月,都賺不到等價五十塊的工分,趙真真說什麼也不能同意,梗著脖子扯著嗓子:“被子本來就是髒的,你憑啥說是我倆弄髒的。”
趙真真心思也打定主意,知青點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不信誰能來為張紅梅提供佐證。
光靠一個人,知青辦那邊不會信任,到時候說不準還能反手一個誣告,新仇舊恨一起報。
然而趙真真忽視了一個問題,明明她自己能感覺出來。
當張紅梅反手抓住朱鳳時,語氣陰冷帶著一絲輕蔑的笑意,和王大慶如出一轍。
不意外的話,接下來就是一頓暴揍,打到完全勝利為止!
就在這時。
張紅梅用力扣住朱鳳手腕關節,把朱鳳弄得疼得不能動,而後抬腳踹趙真真。
趙真真沒想到會被突襲,沒有防備,被踹中肚子,背砸在炕邊,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直接嘎了。
“哇,也太生猛了。”
“這都跟誰學的。”
門外偷偷圍觀的知青們咋舌不已。
還有人口播給其他人屋內情況,聞聽者無不被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