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姐姐自幼在鄉野長大,不曾見過京城繁華,容易被登徒子花言巧語誆騙了去,爹爹這次就放過姐姐吧,莫要家法伺候。”
溫敬書聽了她這話,更加不悅。
他眉頭緊鎖,毫不掩飾心裡對溫雪菱的嫌棄。
“還不說!到底去見誰了?”
溫雪菱淚眼婆娑,聲音顫顫道,“爹爹,我沒有去見外人,我只是……”
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把柄,溫錦安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她立馬打斷溫雪菱未說完的話,裝模作樣道,“姐姐,你別狡辯了,快和爹爹認錯吧。”
“私會乃是千夫所指、萬人唾棄之事,太丟丞相府的臉了。”
她輕飄飄的兩句話,彷彿親眼瞧見了溫雪菱和其他男人私會,也將渣爹的怒火推向了高點。
長鞭衝著溫雪菱揮過來的那瞬間,她的身子好像被定住。
恍惚間,眼前的鞭子和前世奴城那條重合。
那時候也是這麼長的鞭子,狠狠抽在她的臉上,一鞭又一鞭,在她臉上留下縱橫交錯的傷痕。
“溫敬書!你不許傷我女兒!”
慕青魚用椅子邊砸門,邊怒喊著渣爹的名字。
她的聲音宛若長劍劈開了黑暗,溫雪菱理智回籠,假借摔倒避開了長鞭。
與此同時,她亦鬆開了握著木盒的手。
一支熟悉的銀簪從盒內掉出。
溫敬書眸光微閃,握著鞭子的力道也跟著鬆了鬆。
看到渣爹晦暗不明的神情,溫雪菱隱匿在黑暗中的半邊眸子,掠過精光。
有戲!
“爹爹,你無心!”她坐在地上大哭。
“爹爹走後,祖母逼孃親進山採藥換錢,每日給她燉補湯,孃親無怨無悔照顧了祖母十多年,可她進京前還將爹爹送給孃親的銀簪盜走!”
溫雪菱幾乎是吼出聲來。
她越說越委屈,哭得連棠春和棠夏都以為她說的是真的。
“孃親不計較祖母盜簪之事,只是在夜裡默默流淚,我、我只是捨不得孃親以淚洗面,這才畫了圖,想讓外面的銀匠打一支相似的。”
溫敬書被她的話震到,目光復雜,聲音低啞道,“那你為何非要夜裡出門?”
“因為,明日是孃親生辰……”
她哽咽道,“我畫了好多圖,但成品始終不像爹爹送給孃親的那支簪子,今日這支是最像的,還有些許瑕疵,我便想著趁夜找銀匠再改改,明日好給孃親一個驚喜。”
溫敬書撿起地上的銀簪,細細摩挲。
他送給慕青魚的那支簪子也是生辰禮,是他親手打造,用的還是他替人寫家書換來的報酬。
溫敬書朝她伸出手,“起來吧。”
她神情一頓,哭紅的眼睛裡不著痕跡閃過厭惡,很快消失不見。
“爹爹,菱兒知錯了。”
渣爹長嘆一口氣道,“下不為例。”
溫雪菱把手搭在他的手掌心,長睫顫顫,看起來又委屈又無辜。
她剛要借力從地上站起來,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夫君……”
聽到愛人的聲音,溫敬書握住她的力道猛然鬆懈,毫不遲疑,生怕晚一步會惹她生氣。
溫雪菱再次跌坐在地毫無準備,後腰傳來一陣刺骨的痛意。
是謝思愉!
她緩緩扭頭,對上女人偽裝溫柔的眼神,指尖狠狠扣進掌心,靠痛意保持理智。
在丞相府後院藏了那麼久,她終於肯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