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依舊不及溫雪菱前世痛苦的千分之一。
她白皙無瑕的臉,可是硬生生被那些惡人用蘸了鹽的鞭子,抽了整整二十七鞭!
血肉模糊,無一塊好肉。
就連眼珠也受了重傷,白日看不遠,夜裡更是與瞎子無異。
這些深入骨髓的痛,又怎是她如今這點小打小鬧的傷口,能還得上的。
“菱兒。”慕青魚的聲音從書房外傳來。
溫雪菱忙蓋住桌上畫了一半的小像,起身笑臉相迎,“孃親,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
在她為復仇緊鑼密鼓佈局時,慕青魚也沒有閒著,她雖體弱,但有一身不俗的醫術。
醫術和毒術同屬一脈,相生相剋,在她身體好轉後,就開始為報復渣夫做準備。
“此乃蟻心丹,無色無味,服之如萬蟻啃骨,唯有剔骨,方能除去折磨。”
溫雪菱眨了眨眼睛,人沒了骨頭還能活?
“安魂丸,一滴可奪人命,連讓他留遺言的時間都沒有。”
“此瓶裡面是化屍水。”
慕青魚從木盒裡取出的瓶瓶罐罐,都是這幾日她潛心研究出來的毒藥。
“……有些不好處理的人,用這個,一刻鐘,便可不留痕跡讓他消失。”
孃親過去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如今卻為了她,研製出這麼多見血封喉的毒藥。
溫雪菱感動之餘又有些擔心,她並不想孃親因為自己,改變原本善良的秉性。
“孃親,菱兒不想讓你……”
“傻孩子。”慕青魚撫了撫她的頭髮,知道她要說什麼。
“他今日敢欺負你,來日便會如此對我。”
貌美的臉龐上眼神堅定,她安慰女兒,也是在告誡自己。
“人善被人欺,要想不被他們欺負,我們便要先下手為強。”
母女倆統一戰線後,有了強大的默契。
這日,她們正要用晚膳,從學堂休沐回來的溫謹禮,就怒氣衝衝闖進了北院小樓。
他一腳踹開溫雪菱屋子的門,舉劍對準她的臉,惡狠狠道,“溫雪菱,都是因為你,安安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今日你若不去磕頭認罪,求得安安的寬恕,就別想活著走出這扇門!”
放狠話,誰不會。
溫雪菱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喊了一聲閻澤,繼續給慕青魚盛湯。
“孃親,你嚐嚐,特意叮囑蘇嬤嬤燉的滋補雞湯,對我們的身體有益。”
“好,菱兒你也喝。”
慕青魚只瞥了一眼被閻澤打到連連後退的小兒子,對他維護後孃繼妹的行為感到心寒,不再分一個眼神給他。
而溫謹禮呢,看到親孃和親妹妹冷漠對他的樣子,心底湧現出難以抑制的委屈。
她們憑什麼如此忽視他?
“孃親,怎麼連你也變得如此冷漠!”
“你們在北境呆了那麼多年,難道沒有聽說過謝家軍的英雄事蹟嗎?”
他聲音太過聒噪,溫雪菱擰了擰眉,轉頭給慕青魚夾了一筷子魚。
“孃親嚐嚐這個。”
“菱兒,這筍子也不錯,試試。”
母女倆旁若無人地互相夾菜,完全沒理會快要被閻澤打出北院的溫謹禮。
“安安可是謝老將軍唯一的外孫女啊!”
“我們能安然度日那麼多年,全因他們當年拼死而戰,你們怎能如此對待她們!”
溫雪菱視線驟冷,轉頭看向院子裡的少年,聲音透著森森的寒意。
“就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