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裔扭頭瞥了眼,嗓音冷淡道,“不像。”
“不像嗎?我覺得挺像你的呀。”
“那股冰涼涼的死樣兒,簡直一模一樣。”
聽到溫雪菱小聲嘀咕的第二句,他的視線從書上移開,銳利轉向視窗。
周圍的空氣也彷彿凝固了一般。
溫雪菱無懼他的冷眼,笑了笑,將小雪人放在窗沿,轉身,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這個男人的性子,比上一世還要難摸透。
來了墨竹院這麼多次,溫雪菱從未有一次進過書房。
不是不敢進。
而是要他心甘情願請她進。
書房自古是重地。
對聞人裔這樣的人來說,書房比他的臥房還要重要。
等到他主動邀她進屋的那一天,就是她開始收割他心的那一天。
昨夜,溫雪菱特意親自回了趟丞相府,讓慕青魚看到她沒事,並讓她接下來幾日裝病不出門。
期間不管誰去小樓,都不要開門。
慕青魚知道她心裡已經有對策,確定她沒事就安心了,點頭同意了她的主意。
只要溫雪菱一日不從國師府平安離開,那些流言蜚語就會變成尖刀,懸在丞相府的上空。
殺手是不是渣爹派去的,已經不重要了。
在京城百姓的心裡,這件事就是溫敬書默許下的結果。
別人能不能流傳千古無法預知。
但寵妾滅妻、刺殺親女、奪取賞賜的詞條,將永遠伴隨著溫敬書。
哪怕是以後死了,都磨滅不了。
聞人裔起身來到窗欞邊,看著蹲在院子裡認真堆雪人的背影,眼底是化不開的濃墨。
昨夜他親眼目睹小巷子裡發生的一切,對她手裡的新武器和鐵網很感興趣。
見她回了丞相府,他也回了府。
剛躺下,就聽到護衛來報,溫雪菱昏迷在了墨竹院的院子裡。
想摸清楚她的目的,聞人裔便讓她在空置的院子住下。
身後那道凝視目光的壓迫感,如影隨形。
溫雪菱想要忽視都難。
她動作利索,又堆了個看起來更冷酷的小雪人,迅速轉身。
在聞人裔離開窗戶前,快步跑到他跟前。
溫雪菱故意踮起腳尖,湊近他的下巴,把小雪人舉高問道,“這個呢,像嗎?”
鼻息間都是少女身上清冷如幽蘭的氣息,聞人裔蹙眉往後退半步,卻被她伸手拽住了腰帶。
她繼續道:“你躲什麼?還沒有回答我呢。”
後退的腳步頓住,眼神變得危險,僅僅是凝視,就給人一種被猛獸盯上的壓迫感。
她恍若未覺,明媚的眼睛含笑看著他。
溫雪菱追問道,“像不像?”
聞人裔垂眸盯著她的眼睛,一言不發,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長久的沉默,讓周圍瀰漫著緊張的氛圍。
倏然間,他慢悠悠往前俯身,仗著身高睥睨她的眸子,反問道,“像又如何,不像又如何?”
“……重要嗎?”
冰涼拖拽的尾音,帶來極強的窒息感。
溫雪菱勾在他腰帶的手指,猛然收緊,將他又拽近了一些。
唇角揚起的弧度,帶著遇強則強不服輸的勁兒。
“像,我就更進一步。”
“不像,我就嚐嚐,強扭的瓜到底有多甜。”
那雙如深淵黑暗危險的眸子眯起,冰涼刺骨的氣息撲面而來。
“溫雪菱,你……”還真是不怕死。
話音未落,聞人裔瞳仁裡剛凝聚起來的冷暗幽光,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