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菱挑開馬車簾子,透過縫隙瞥了眼街道兩側商鋪的屋頂,沒有看到殺手的影子。
可她絕不會聽錯,暗處的人至少二十人往上。
偽裝成馬伕的閻澤,提醒她有歹人跟蹤,並揮了揮鞭子,加快馬兒的速度。
“小姐坐穩,再過三條巷子就到國師府了。”
沒有人敢在國師府門口動手。
溫雪菱眸色幽遠,前世她遇事便一直在躲。
進京尋父路上躲流民的汙穢黑手,入丞相府後躲後孃和繼妹的陰謀詭計,在奴城地牢裝鵪鶉苟延殘喘,可最後還不是死於雪林?
這輩子,她不會再躲了。
他們不敢在這裡動手,那她就給他們一個敢動手的地方。
她沉下臉,冷冷道,“拐去前面巷子。”
閻澤有些擔憂道,“小姐,對方來了有二十多人。”
梁訣給溫雪菱的這批暗衛,各個功夫了得,但大部分被她留在小樓保護孃親。
這次帶出來的人不多。
“無妨。”這些人想傷她,便得拿命來換。
寂靜潮溼的小巷子。
丞相府馬車剛拐進去就被黑衣人攔住,鋒利的刀光朝著車內刺去,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找我?”溫雪菱自暗處走出,朝他們露出一抹淺笑。
見只有她一人在此,黑衣人們對視一眼,立即蜂擁而上,卻在下一瞬紛紛瞪大眼睛倒下。
她手裡握著新制的武器,能在頃刻間投射出上百根精細毒針。
每一根針,都浸潤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僅溫雪菱這一下,就解決了一半的黑衣人。
剩下的黑衣人意識到中計,急忙要跑,卻已經來不及。
“正愁沒有人試試我的新玩意,你們就送上門了,怎麼這麼貼心呢?”
“!!!”黑衣人們瞳孔皺縮。
巷子周圍的高牆上,一張鐵網自上空驟然罩下,將他們圍困在巷子中央。
閻澤和其他三個暗衛各執鐵網一角。
按照溫雪菱的叮囑,解開四周暗釦,密密麻麻的毒針自鐵網交錯處射出,將黑衣人一網打盡。
閻澤也被她研製出來的新武器給驚到了。
前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二十多黑衣人就被處決乾淨。
溫雪菱收回新武器,緩緩走到黑衣人的身邊。
閻澤他們已經解開了鐵網,開始查這些黑衣人的身份,並沒有什麼線索發現。
“小姐,暫時無法查明這些人的身份。”
直覺告訴溫雪菱,這些人定然和丞相府有關係。
可到底是丞相府裡的誰,就不知道了。
她目光落在巷子盡頭的馬車上,上面早已經被黑衣人刺得千瘡百孔。
這是下了死手,根本沒有給她活路的機會。
在她心裡,答案更傾向於謝思愉,但也不排除渣爹為了新歡,對她這個女兒下狠手。
她眸底飛快掠過一道暗芒。
是不是渣爹的人不重要,如何讓他們變成渣爹的人才重要。
溫雪菱餘光斜向黑暗中的某一處,看了她這麼久的戲,就不要怪她拉他入局了。
翌日,雞鳴聲剛響起。
渣爹為了後娶夫人的女兒,派二十幾個殺手,刺殺原配女兒的事情。
隨著小乞兒們的吆喝,在京城廣泛流傳。
“還能因為什麼?滅口唄!你不知道大姑娘跪在宮門口求見太后那事?這丞相可真大膽,連太后給大姑娘的賞賜都敢吞,是真不把容國律法放在眼裡啊。”
“要不是國師出現及時,這溫家大姑娘就真沒命了。”
“那巷子裡的雪都被血給染紅了,聽說被砍了十幾刀,爬了一路才到國師府,路上都是血淋淋的。”
“可憐吶!這大姑娘從進丞相府開始,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而此時。
百姓口中被砍得血淋淋的溫雪菱,正在國師府墨竹院裡堆雪人呢。
桌子上立了一排的小雪人。
她雙手捧著最得意的一個,興致盎然來到窗戶口,朝著裡面正在看書的聞人裔,樂呵呵道,“國師大人,你瞧它像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