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高下巴倨傲道,“知道怕就好,現在放了我,把令牌還給我,再給我磕三個頭,我就不把此事告訴夫人,饒你一命。”
前世,李嬤嬤也是這幅姿態,拿著雞毛當令箭,欺辱了她不知道多少次。
溫雪菱笑吟吟道,“李嬤嬤可曾聽說過一句話。”
“女子報仇,永遠不晚。”
平靜的聲音,透著令人膽顫心驚的冷意,李嬤嬤猛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可是在人家手上。
剛想著要不要裝裝樣子,騙一騙這個愚蠢的野丫頭,就聽到令她心底生寒的話。
“嬤嬤姓李,黑風寨二當家也姓李,你們是母子吧?”
李嬤嬤臉色驀地蒼白,眼裡浮現驚恐和忌憚,不安道,“你到底是誰!”
她一個鄉下丫頭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溫雪菱眸色微變。
依託前世記憶,她知道黑風寨二當家姓李,想到眼前這個李嬤嬤也姓李,便想著試探一番。
但瞧李嬤嬤這神態,八九不離十了。
她面上依舊和善,佯裝思考道,“你說,如果我把你吊死在城門口,大當家會不會覺得謝思愉背信棄義,殺了他親母?”
這句話她說得格外緩慢。
溫雪菱杏眸緊盯著李嬤嬤越來越蒼白的老臉,勾唇道,“謝思愉此人最是疑心,你伺候她那麼多年,應該深有體會。”
果然,李嬤嬤臉色更蒼白了。
她繼續添火道,“你一死,沒了拿捏二當家的籌碼,她會不會覺得這是背叛她的訊號?”
沒錯,李嬤嬤就是黑風寨二當家的生母。
別看那李峰落為草莽,孝心倒是很足,平日裡打劫來的好物也都會送去給她。
李嬤嬤越聽越心驚,身子也跟著開始發抖。
驟然意識到溫雪菱說的那些話,不是打趣,而是在告訴她死法。
“大、大小姐,老奴就是給夫人做些跑腿的活兒,最多過過嘴癮子,可從未傷害過大小姐啊!”
“求求你看在老奴年事已高的份上,放老奴一馬吧。”
李嬤嬤聲音都在發顫,是真的打從心底裡害怕她一箭雙鵰的死法。
溫雪菱握緊手裡的令牌,臉上笑意不再。
“原來毀屍滅跡,在李嬤嬤口中竟然只是跑腿的活兒?”
“丞相府消失的那些丫鬟,都被李嬤嬤丟到城外亂葬崗了吧,如此孽障,還的清嗎?”
寂靜的破廟,四面漏風。
一陣陣陰風吹至李嬤嬤的身上,讓她愈發害怕,但還在做最後的抵抗。
溫雪菱輕咳一聲,給了外面人進來的訊號。
老屠夫拿著剔骨刀從外面進來,恭敬垂首,“小姐,老朽都準備好了,保證每一片肉都剃得薄厚均勻。”
回過神的李嬤嬤,驚呼道,“你要做什麼——”
“自然是凌遲剔骨了,老嬤嬤放心,會把你的腦袋留著,好讓你親兒認出身份。”
“不!不要——”李嬤嬤被綁在柱子上死命掙扎,無濟於事。
眼看著那刀鋒就要落在面板上,她慌張大喊道,“我說!那令牌是黑風寨進山令牌!”
李嬤嬤一邊說,一邊觀察溫雪菱的臉色。
奈何,她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彷彿對她的話根本提不起興趣。
倒是身側的老屠夫停下了剔肉動作,眼神示意她繼續。
“城郊十里地外有一山洞,裡面有黑風寨安排的守門人,只要把令牌給他,他就會帶人進山。”
溫雪菱緩緩睜開眼,眸色犀利,“黑風寨除了山匪,還有什麼東西。”
她記得上一世,黑風寨二等家剛把地勢圖交入奴城信閣,城主第二日就派人去了黑風寨,顯然是有什麼重要之物,藏在那座山裡。
那時候,溫雪菱自己都是任人宰割的奴隸,具體有什麼她也不知道。
“還有……”李嬤嬤眼神閃躲,遲遲不接著說。
老屠夫收到溫雪菱遞過來的眼色,狠狠片下了李嬤嬤一片肉,痛得她目眥欲裂。
“是、是謝少將軍遺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