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來了京城,便不要將花溪縣那些做派帶來,好好跟安安學一學,如何當一個名門閨秀,不要丟了丞相府的臉面。”
“菱兒,三哥的錢安安可以隨便花,但你不行,你自幼沒有管教,拿了錢容易作惡。”
上一世,剛到京城。
溫雪菱迫切想要從兄長處尋得家的溫暖,卻只看到他們圍著溫錦安團團轉。
好玩的,好吃的,只有溫錦安選剩下,才能到她手裡。
他們能隨時看出溫錦安心情不好,帶她出去玩,卻不顧剛剛失去孃親的親妹妹。
就連得知孃親離世,他們也只是紅了紅眼眶,連眼淚都不曾落下。
很快就又在謝思愉的身邊喊著母親。
熱鬧的街市,來來往往的百姓,頃刻間消失在她眼前。
漆黑一團看不見五指的屋子,潮溼悶熱,鼻息間還能聞到某些未曾散去的藥息。
她又看到了被後孃推開的那扇門。
耳畔,都是前世溫謹修指著她破口大罵的聲音。
忽遠忽近,字字戳心。
“溫雪菱,你怎麼這麼不知羞?明知他是安安的未婚夫,還自甘墮落爬床,下賤不下賤啊!”
“同樣是妹妹,安安天真爛漫,你卻如此詭計多端,我以有你這樣的妹妹為恥,日後在外,莫要說我是你兄長,我覺得噁心!”
不管她如何解釋,他都不相信她說的。
他一直守在溫錦安的身邊,小心呵護,滿眼心疼。
而看向她的目光全是刺骨的痛恨。
“菱兒?發什麼呆?”
溫文爾雅的聲音,在她眼前響起。
“怎麼,認不出我了?我是你三哥啊。”
“才兩年未見,就認不出哥哥的模樣了?若真是,哥哥可是會傷心的。”
他伸出的寬大手掌,想要如過去那般揉一揉她的頭髮。
溫雪菱側身避開,雙眸沉沉,從劍眉星目的眉骨,到稜角分明的下顎,將他細細打量了一個遍。
她微微一笑,“菱兒怎麼會忘記三哥呢,許久不見,未曾反應過來罷了。”
溫謹修早在四弟寄來的書信中,知道了孃親和妹妹也來了京城。
扶黎國,距離容國有著上千裡的路程,走水路,轉陸路,快馬加鞭趕了多日,才回到京城。
剛進京就看到了溫雪菱,要不是她這張臉太過出眾,他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還有一個在北境花溪縣生活的親妹妹。
溫謹修瞥了眼對面攤販,“想吃烤紅薯?”
不等她回答,自顧自繼續說道,“這些都是貧民百姓愛吃之物,過兩日,哥哥帶你去京城鼎鼎有名的金羽樓,隨你想吃什麼。”
她目光掠過烤紅薯的攤販,很快收了回來。
“那就多謝三哥了。”
“你我是親兄妹,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天色不早了,你隨我回府吧。”
溫謹修自從經商賺了頗豐銀兩,在日用上就慣用好物。
豪華奢靡的馬車,就停在另一條主道樹下。
謝思愉生辰宴那一夜,她在假山處,聽到溫謹修去扶黎國,是為了救深陷戰亂的二哥。
她狀似不經意問道,“三哥,二哥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他去聖山給安安求藥了。”
聖山泉水能治癒世間一切傷痕,但非聖山門徒,不可入禁地。
聽到二哥去求他師傅,只為讓溫錦安進聖山禁地治臉,她垂下的眸子,盪漾著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