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這句話,溫謹修在上輩子對她說過。
在她被後孃陷害,誣陷勾引繼妹未婚夫的那天……
她求他替自己說話解釋,可聽到的卻是溫謹修冷漠無情的忽視,以及這句逼她下跪的話。
如今,她把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了他。
“你不要得寸進尺!”
即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都就能聽到溫謹修咬牙切齒的磨牙聲。
“不願意就算了。”
“反正先死的人是四哥,與三哥有什麼關係?”
“虛偽的兄弟情啊,我見多了。”
她轉身離開,裙襬消失在溫謹修視線的前一刻,他砰一聲重重跪了下來。
“溫雪菱,我跪求你,救四弟!”
“他也是你的親哥哥啊——”
第二句話幾乎是怒吼出聲,看得溫謹禮眼眶紅紅。
溫雪菱重新回到斷頭坡的懸崖邊,面無表情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溫謹修,緩緩勾起一抹笑。
“另一腳卡住了?”
“!!!”
溫謹修抬頭瞪著她,下顎緊繃,餘光瞥見弟弟唇邊的血跡,強硬跪下了另一隻腳。
至此,雙膝跪地。
他如懺悔者一般跪在了溫雪菱裡的視線裡。
“現在你滿意了吧?可以去喊人來救人了嗎!”
清冷涼薄的女聲,再度響起。
“……還不夠。”
溫謹修永遠不會知道,上一世他對她做出過更過分的事情。
侍從扣住溫雪菱的雙手,按壓著她的頭,讓她跪在謝思愉母女面前,一下又一下,重重磕頭。
頂著溫錦安嘲弄譏諷的笑意,溫雪菱所有的自尊,被自己的親哥全部粉碎。
日光太強了,迷霧好像也變得有毒。
溫謹禮眼前的一切開始天旋地轉,拽著三哥的手也失去了力道。
“四弟!別閉眼!”溫謹修心頭劇烈顫動,生怕弟弟就此醒不過來。
溫謹禮覺得好累好累,很想睡覺。
“看樣子四哥快要堅持不住了呢,三哥對弟弟的情誼就只能到這個地步嗎?”
溫雪菱也不喜歡這樣折磨人。
可前世的記憶如夢魘難逃,午夜夢迴一次次讓她驚醒。
在她冷漠的目光下,溫謹修折下了他驕傲的頭顱,朝她磕了三個響頭。
知道她惡劣的性格和秉性,這一次他直接重重磕頭,不給她說「沒聽見」的後話。
出乎意料,溫雪菱沒有再繼續折騰他。
留下一句讓他等著,就轉身朝著來時的路離開。
溫謹修如今只能帶著弟弟在此等待。
同時在心裡暗暗發誓。
若溫雪菱沒有帶著御林軍前來救他,待他出去,一定將她碎屍萬段!
他替溫謹禮仔細檢查了身子。
在看到弟弟胸膛處斷箭的尾羽時,黑眸倏然一緊。
看到溫謹禮身側的藥瓶,他知道弟弟定然是靠著二哥給的藥,才能堅持挺過昨夜。
可如今瓷瓶已空。
若一炷香內還沒有續命藥,溫謹禮就算被救上去,也未必能活下來。
溫雪菱中途遇上了巡邏林子的陸崢,和他說了斷頭坡的事。
崖頂傳來聲響。
溫謹修以為是援兵來了,抬頭卻看到了溫錦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