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身子瑟縮得更加厲害。
她們眼睛裡有害怕,也有期待,眸光顫顫盯著她的臉,想從中看到可信度有幾分。
半晌過去,還是沒有一個人敢提起劍。
溫雪菱眼裡有些失望。
從進屋開始,聞人裔始終一言不發,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一直盯著溫雪菱看。
她扭頭對上他的視線,笑得如之前在書房窗外那般明媚,卻在下一瞬抬手,毫不留情砍斷了想要偷襲她的黃衣女人胳膊。
鮮血灑了小胖子一臉,他又一次失禁了。
溫雪菱這一晚上做了這麼多件事,也有些累了,不打算再繼續把精力耗費在這裡。
就在她準備收拾殘局時,那群女人裡面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女人,撿起地上的長劍,用力捅進了王奎的肩膀。
“我與夫君好心相救,你卻屠殺我滿門,搶我入府欺我辱我,你這惡人早就該死了!”
一劍不夠,她又多捅了幾劍,身上都是血跡,可她的臉上卻都是痛快之色。
丟下劍,她轉身離開,門口沒有人攔她。
其他女人見狀也跟著跑了過來,將自己被王奎強行擄去的痛苦,全部發洩了出來。
混亂中,黃衣女人被其中一個女人捅中了心臟,她曾被黃衣女人硬生生刨腹取子,已經成型的孩子,更是當著她的面被丟入火爐。
溫雪菱看著亂成一團的屋子,感覺體內冰涼的血液,隱隱有了一絲沸騰的跡象。
現場混亂不堪,但最讓王奎震驚的是那捅入心臟的一刀,正是他的寶貝大兒子。
“我殺了他,你可以放我離開嗎?”
“我還小,母親說父親那些錢都是我一個人的,我還沒有享受那些銀子,不想死。”
孩子理直氣壯說出來的話,氣得王奎嘔出一口老血。
旁邊黃衣女人已經斷氣。
其他女人報仇後也跟著離開了屋子。
王奎使出最後一口氣,用力拔出心口的匕首,狠狠插入兒子的後心,這個孽畜!
倒下的那一刻,他意識到這個醜女人根本沒打算讓他活過今晚,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屋內都是濃郁的血腥氣。
溫雪菱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麼不適。
她單手托腮,指了指地上死去的人,笑著闡述道,“你看,他們都死了。”
“嗯。”他的回應很簡短。
昏迷的四個花坊姑娘,被人抬了出去。
侍從們見狀也跟著離開屋子,房間裡只剩下溫雪菱和聞人裔兩個活人。
溫雪菱凝視著他的黑眸,“你不覺得我很冷血嗎?這屋子裡可是有六條人命……”
“他們罪有應得。”
她繼續道,“我還破壞了你們的計劃。”
聞人裔透過她平靜的表面,看到了壓抑在她身體裡的濃烈情緒,眼神裡多了一絲波動。
她病了,病得很重……
恨意是支撐她努力活下去的力量。
“無妨,計劃本就不完善。”
他嗓音溫潤動人,說出來的話也帶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兩個人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溫雪菱坐在先前王奎坐的椅子上,歪頭看著他的眼睛。
“你中了醉香遊,此物沒有解藥。”
她突然之間轉變了話題。
聞人裔看著她臉上浮起的笑意,直覺告訴他,下一句鐵定不是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
溫雪菱一本正經道:“我還小,不能幫你。”
“你應該也不會那麼禽獸吧?”
“……”他為自己方才心裡一閃而過的心疼感到後悔。
聞人裔黑著臉起身,朝著門口走。
她急忙追了上去,跟在他後面邊走邊說道,“我說的是真的。”
“此藥雖然是補藥,但如果長時間不紓解,後面會有大麻煩的。”
男人的腳步越走越快,但在溫雪菱沒有跟上的時候,又會慢下來一些。
而此時,丞相府北院小樓。
有一道黑影已經在屋簷上站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