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城地下的密道並不止一處。
都說狡兔三窟。
像墨玄知這種不信任任何人的性子,這裡就是他留給自己的底牌。
就連聶笥和戰翎幽都不知。
不想引人注目,墨玄知安排留在這裡的人並不多。
這也讓溫雪菱處理起來更快一些。
她來到這處四四方方宅子裡面最不起眼的柴房。
都不需要人在牆壁上摸索,她就已經準確無語找到了密道的入口。
“把那塊磚頭拿下來。”
墨玄知沒有一點力氣掙扎,也沒有辦法說話,只能透過瞪大的眼珠子表達自己的震驚。
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溫雪菱那張普通到泯然眾人的臉上。
為何!是誰背叛了他?
這處柴房的密道,除了他沒有其他的人知道。
就連他的心腹都不知道此處的秘密!
溫雪菱怎麼會知道?
不可能的!
難道她真的是有什麼過人的本事,能知道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墨玄知的心越來越沉。
他心裡最後的僥倖也已經消失,化成了對死亡的等待。
真的……活不久了。
他的命數,或許就只到今夜了。
溫雪菱沒有理會墨玄知眼睛裡那些一道道震驚的視線,她讓所有人都服用瞭解毒的藥丸。
這一次,她走在最前面。
水瑛和閻澤對視一眼,知道她心意已決,沒有出口阻攔。
從跨入密道的那刻,溫雪菱眼前就浮現了一道纖細又柔弱的身影,脖頸上綁著一條細細的金鍊子。
「她」無數次懷揣著逃生的希望,從密道另一處的洞口,往這邊不斷地跑。
赤著腳,拼盡全力。
哪怕腳底已經被密道地上的碎石劃傷,「她」也沒有片刻的停頓和遲疑。
刺痛伴隨濃郁的血腥,瀰漫在密道里沉默又腐朽的空氣裡,一點點摧殘「她」眼睛裡逃離這裡的求生本能。
就在她即將跑到密洞的出口之際,脖子上的金鎖鏈猛然間縮緊,奪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窒息感撲面而來。
「她」若是不想要就此死在密道之中,只能順著脖子上越來越緊的金色鎖鏈往回走。
過往種種,一次次在她眼前如皮影戲一般無聲劃過。
溫雪菱邁出去的腳步也越來越重。
這一次,真正無法離開這裡的人是墨玄知。
這條密道,溫雪菱前世走過上千上百次,但沒有一次是能夠成功離開這裡的。
最後等待她的都是墨玄知。
他那張臉上惡劣又充滿了濃濃嘲諷的笑容。
從密道出去,赫然就是墨玄知的屋子。
溫雪菱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地磚上,嘴角一點點勾起不達眼底的笑意。
又見面了,奴城。
前世這個讓她噩夢七年的地方。
這一次,她要親自打碎這個噩夢對她的桎梏。
她要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帶著她的舅舅。
一步一步從這裡活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