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爭反應過來不對,連忙解釋,“什麼劉爭劉不爭的,我還以為你叫月爭呢。”
雲歲晚不想與她廢話,直接道:“秦姨娘是否讓你給夾竹桃、鉤吻、曼陀羅這些東西提純過?”
劉爭一愣,連忙搖頭,“沒有,什麼秦姨娘,我根本不認識。”
雲歲晚看著他,“你連夾竹桃、鉤吻、曼陀羅是什麼都不問,便先說起秦姨娘,倒是稀奇了。看這樣子你對這些東西並不陌生啊。”
說著便拍拍手,外頭冰香就帶了一個僧人進來,“這位師傅,煩請你看看此人是不是月爭?”
那僧人看了看點頭道,“是。”
說罷她又指了指秦霜,“那你再看看每次去找他的人是不是她?”
僧人又看了看,“是。”
秦霜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我,我只不過是去找他看病而已。”
“看病而已,那你遮掩什麼?”
秦霜眼珠子轉了轉,“我,我只是不想讓你們知道我的病而已。”
“是怕我們知道你的病?還是怕我們知道你出去和旁的人私會?秦姨娘這前有周楓,後有劉爭,當真好手筆。”
“二姐姐,就算我母親去看病,就算她見了月爭,那這也不能說明她害了你母親啊!”
雲歲晚詫異地看了看雲月如,這樣的蠢話還真就只有她能說出來。
她回頭看了看雲致遠,臉色比起在壽誕日那時的樣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雲歲晚哪裡看不明白自己的父親,上次周楓的事情已經讓他心裡有了刺,如今再來一個劉爭,他這臉還真是不能要了。
雲歲晚白了雲月如一眼,“你也不用著急,這事情總得慢慢查不是?”
她看向眾人,“這提純自然是要用大量的原材才能得到大量的原液,夾竹桃也就罷了,這鉤吻和曼陀羅可都是極其珍貴之物,所售之價不菲,一般人買不起,可在望京城外有一個地方有這兩種東西,且是大量種植。”
“是碧心園?”趙柔道。
雲歲晚點頭,“正是,碧心園是望京城內最大的藥商,他們不僅做差價生意還自己種植,如果猜得沒錯的話,秦姨娘想要大量提純一定會去他們這裡購買,雖然過去了這些年,但賬目一定在的。”
“所以,我去查了,確實有一筆大單生意是送到月白寺的,而時間正好是我母親去世的前一年。”
“而我也問過一些大夫,靠著散發的藥性使得毒發的時間正好就在一年左右。”
雲歲晚看著秦霜,“秦姨娘,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嗎?”
“我母親就是你害的!你為了謀奪主母之位才設了這條毒計!”
秦霜看著她,又看了看其他人,最後將目光落在雲致遠身上,“夫君,夫君你信我,你知道的我這人沒有心胸。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也有人上門求親的,可我為何放著其他正室不要非要做你的妾室?是因為我本就不是一個愛爭愛搶的人啊。”
“所以,二姑娘這話當真冤枉。”
雲月如見狀也連忙跪下了求情,“就是啊,父親,祖母,母親的性子最是善良溫柔,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害人性命的事情啊。”
雲歲晚眉頭蹙了起來,“善良?溫柔?我倒想問問白家莊那麼多條無辜的性命是因為你善良?”
雲歲將白家莊的事情都落了出來。
“私自用刑,草菅人命,縱容底下的人欺辱女子,這些叫善良?”
二房和三房兩位太太原本就有些看不慣秦霜,平日府中之事多受她掣肘,可偏偏秦霜會做事會做人,她們挑不出理,只能自己打落牙齒活血吞。
眼下聽見她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罪行哪裡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趙柔立即道:“難怪我經常看見秦姨娘和那莊頭隔三岔五就說什麼拿銀子出去安葬的話,感情是因為出了人命?”
“何止是出了人命?王大虎禽獸不如,害了玲瓏。”一道清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雲歲晚循聲望去見著雲妙凌正從門外進來,她急忙過去扶住她,“大姐姐,不是說讓你好生休息嗎?”
雲妙凌搖搖頭,“從前我就是太懦弱,想著息事寧人一切都好,這才害了玲瓏。如今我不願再躲在後面讓你護我,我就是要讓大家知道秦姨娘有多惡毒。”
說完她撩起自己的胳膊,身上的傷一下就露了出來,“這就是莊子上懲治人的辦法,活兒幹不完就打,王大虎不僅打人,還強搶民女,玲瓏就是被他糟蹋的、”
“可憐她心中氣不過想去尋仇,卻因太過柔弱沒有還手之力,這才白白送了性命。”
她一下跪倒在地,“祖母,大老爺,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也知道你們一向不喜我。我本不該說什麼,可玲瓏是我唯一的親人,她死不瞑目啊!”
雲歲晚見雲妙凌如此心中也有些發酸,接過話道:“王大虎是秦姨娘一手栽培起來了,雖然囂張,但人命卻還沒出過,若不是得了誰的指使,他也沒這個膽。”
秦霜一聽這話,立即道:“這底下的人做事我如何知道?再說,我又怎麼可能指使人去做這樣的事情?”
雲歲晚冷哼一聲,“秦姨娘若是覺得自己冤枉,嚴刑拷打王大虎就是了,還怕他不會說嗎?”
秦霜怔怔地看著她,眼睛像要淬出毒來,“你,你——”
卻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雲歲晚看了她一眼,朝著雲老太太和雲致遠的位置叩下去,“父親,祖母,求你們替母親申冤!替那些因秦姨娘而死之人申冤!求你們還他們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