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從前只覺得自己活了兩世,這世間的醜惡她已經算見得夠多了,卻沒想到眼下還有更無恥的。
這樣的人,當初究竟是怎麼中了秀才的?
一旁的雲妙凌也是一副恨極的模樣看著自己的婆婆和夫君,手掌因捏緊的拳頭太過用力已經被指甲已經掐出了印子。
周氏見她不語,以為自己是拿捏住她了,笑起來,“怎麼不敢說了?”
“若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現在說幾句道歉的話,我既往不咎。”
她作勢往椅子上一坐,靜等雲妙凌的道歉。
成婚這些年,雲妙凌受過的委屈其實並不少。
但她的處境擺在這裡,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靠不住雲家,因此事事忍讓,處處小心。
只是希望能安安穩穩把日子過下去。
可如今看來,是自己錯了。
有些人即使你將心掏出來給他他也只會覺得那是理所當然。
想到過去的種種,雲妙凌恍然入夢。
她走過去,直接端起桌上的熱茶全部潑在了周氏的臉上。
周氏“啊”一聲驚叫出聲。
眾人紛紛朝她方向看去。
此時,她臉上已經紅了大片。
孫家明反應過來後,揚起手一巴掌重重地將雲妙凌臉扇倒在地,“賤婦!”
雲妙凌膝蓋硌在青石板地上,“啪”一聲脆響,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這一系列動作來得太快,雲歲晚和趙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來,這才去扶人,“大姐姐,沒事吧?”
此刻雲妙凌臉上幾個手指印立即顯現了出來。
她摸著自己的腿,眉頭擰在一起,“疼。”
雲歲晚低頭去看,有血跡沁了出來,估計是磕在了小石子上,壓出血了。
她眼神悠忽一深,豁然起身,操起一旁還在手爐上煮著的水壺就朝著孫家明身上丟去。
下一瞬間,孫家明一邊叫一邊後退,“疼,疼疼疼!”
周氏此時也顧不得自己了,連忙朝孫家明奔過去,撩起袖子一看,整個胳膊已經通紅一片,有幾處瞬間就起了水泡。
周氏趕緊吩咐一旁的人道:“還愣著幹什麼啊?趕緊去叫大夫啊!”
隨後她又指著雲歲晚罵道:“你這個悍婦,虧你還是國公府的人,我,我要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什麼人!”
因著這一出,整個場面都亂了。
雲歲晚扶著雲妙凌回了她原先的屋子,小心地撩起褲腿,整個膝蓋紅腫不說,一大塊皮被搓了起來。
她心裡一陣心疼,連忙吩咐也去冰香請大夫。
大夫來了之後處理了傷口,又開了些消腫的藥。
一頓忙活之後,日頭已經偏西。
她看向一旁的趙柔,“三嬸嬸,眼下這事恐怕要棘手些了,您看?”
趙柔本就不是喜歡挑事的性子,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自然明白雲歲晚的意思,“你放心,反正我也不著急回去。”
雲歲晚這才點點頭,向她道謝。
就在這時,周氏帶著院裡的人來了院子,將屋子圍了起來。
“姓雲的?今日你傷了我兒子,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就報官,別以為你是國公府的人就了不得了,我倒要看看這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雲妙凌聽見這話,正要起身出來卻被雲歲晚按住,“你腿傷著,我去就是了。”
說完她才往門外來。
這才見著周氏已經將前院和側院的門都開啟了,此時她這一嚷嚷門口已經聚集不少人。
看樣子是要以悠悠眾口給自己施壓。
但云歲晚神色卻是鎮定自若,緩緩走到門廊處,“什麼傷人?我怎麼聽不懂你這話?”
她指了指屋頭,“我倒想問問你們孫家,我大姐姐被傷得下不了床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們將外室接進府中又是何意?”
周氏瞬間瞪大了眼睛,“你居然惡人先告狀,還不承認?”
雲歲晚不解,“我承認什麼?我大姐姐昨日來尋我好端端的,今日怎麼就成這副樣子了?你們孫家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說到這裡,雲歲晚忽然一驚,“我懂了,你們該不會是想謀財害命,佔奪我大姐姐那份嫁妝吧?”
站在院門處的那些人一聽這話,頓時炸開了鍋:
“這孫家也太不像話了。”
“對啊,平日看著就不什麼好貨色,如今居然帶著外室回來還打自己妻子,這也太可惡了吧。”
“那個女子就是孫家三郎的外室啊?我就說怎麼還大肚子?”
“啥?都有孩子了?”
周氏沒想到自己被反將了一軍,眼下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分明是你潑熱水傷了人,你還想抵賴?”
雲歲晚冷冷地看著她,“是有人見著我潑了?”
她冷笑了兩聲,“還是說你使了一出苦肉計,故意栽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