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某人嘴角略有弧度,雲淡風輕的嗓音彷彿讓人迷失在森林之中。
過了一會兒安笙才看見他嘴角微揚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關下電腦。安笙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起唇:“呃……剛才看玩笑的。”玩笑歸玩笑,也不能把人家的工作給毀了。說完還刻意地瞥了一眼開車的人。
“我以為你在看我。”我不看你你怎麼會察覺到呢?安笙汗顏,沒有否定,又尷尬地乾咳了兩聲,“誰看你了?”說著轉身看著窗外,不再言語。路過超市時,安笙終於找到機會,叫停了正在開車的秦臻。秦臻什麼沒說,一下子剎住了車,帶著怨氣。“要不我去買點東西吧,家裡面應該也沒什麼東西……”安笙說得小心翼翼。之前聽他說過,結婚後要搬家到市區。枉自揣測,她沒有在家的這星期,他應該不會踏及廚房吧。他沒有拒絕,“那我預設了。”安笙說完就要開門。“等等。”某男人關了手機,掏出自己的錢包遞給她。安笙愣了會兒神,懸在半空的手一直不敢接。“給我……的?”安笙話都說不全了。某人挑眉,眼神深邃地看著她。他何時這樣過?“除非超市樂意收歐元?”安笙接過錢包,離開車子。走著走著略有不對勁,她貌似知道了什麼。在結婚之前,她終於知道她零錢包裡面的錢為何只多不少了。想著想著釋然地拿起手機編了條簡訊過去。
“你先回去。”過了會兒沒有人回應,她便關了手機。在這之前,來超市的機會屈指可數,有時偶爾和家裡面的阿姨出來一會兒。以前有人陪,可如今。想著一絲憂傷略過心頭。不知不覺她採購了很多,挑選食材的時候,安笙挑的都是他愛吃的。自從父親去世的這幾個月,許澤譯就把她接到了青山別墅。別墅沒有傭人,只有他一個人,而那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他做飯。可現實不盡人意,即使每天學業很多,每天回家做飯給他吃,儘管他不願意去碰她做的東西,她也沒有什麼怨言。這樣的事情日復一日,直到現在也只是偶爾有心情了就給她一個面子,吃兩口,之後就離開了廚房,浪費了她的“辛苦”。如今結婚換了新環境,可她還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在黑夜般的日子裡摸索前進。幸好,不負努力,她留意了他的吃飯喜好。出來的時侯,安笙看了時間,卻接到簡訊,他說他在原處等著她。
“錢包,還是還你吧。”安笙一上車,就趕快遞給他。
“你留著。”安笙也沒有再說什麼,裡面除了有一些現金,還有幾張銀行卡。其他重要的證件也沒有,便收下了。
“哦。”“那我先收著。”
……
夜色,瀾公館。雖然坐飛機有些勞累但是看看還在看檔案的男人,她這點累又算什麼。紮起頭髮提著剛買的東西就往廚房裡去。
正如她所想,偌大的廚房裡除了鍋具那些其餘什麼也沒有,甚至連喝的水也沒有。真會過日子啊。輕笑一聲把自己剛剛買的幾瓶瓶裝水放進冰箱。安笙忙忙碌碌了好一會兒,看著桌上的食物,滿心歡喜。幸好當初在程家的時候和家裡傭人學過,不過,他今天不知道會不會好好吃頓飯呢?安笙脫了圍裙,準備去叫人吃飯,剛一轉身,就撞到某人的胸膛,痛得驚呼一聲。她個頭不大,一個至少一米八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覺得壓迫感十足,安笙倒退了幾步,把手中的東西丟到一旁,小聲說:“那個,可以開飯了。”
許澤譯鬼使神差地接過飯碗,拿起筷子看著桌上的菜,眉頭一鎖。可過了一會兒又恢復原樣。安笙餘光瞥了他兩眼,小心翼翼地問他:“是不是賣相不好啊。”
他沒有看她,自己吃了起來,過了會兒才抬頭告訴她,“吃飯。”
兩人一直沉默,直到把吃完晚飯。安笙去收拾廚房了。許澤譯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身影在廚房忙碌,心頭有了一絲安慰。也慶幸,她在外面沒有受到傷害,安安全全地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安笙收拾完出來,看見許澤譯坐在露天的陽臺上,反覆翻看手機,似乎在等訊息。
她靜悄悄地走過去,靠在門邊上。“等會要出去。”安笙別無他意,可是剛說出口看到某人眼神的那一剎那,她後悔了。
“你很希望我出去?”許澤譯把手機丟在桌上,慵懶地靠在椅子上,一副王者的姿態。
過了會兒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安笙也不再多嘴,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許澤譯拿起手機,走到陽臺邊上,接了電話。他的臉有一半融入夜色,半邊的側臉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恍惚間聽到他說了句“我等會就到”。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安笙又想到剛才在廚房裡發生的那一幕,不過現在兩人面對面,他又想幹嘛。
看著他一步步靠近,安笙難免心中打鼓,最後丟下一句話:“如果要出去,我不攔你。”這個家裡,兩個人,她,從來不是他的對手。
安笙看著他手中緊握的手機再次震動。刺耳的鈴聲正在叫囂著,乾脆利落地告訴她,有人在呼喚他。見他沒有回應,安笙低下頭,自顧自地轉身要走,許澤譯反手拉住了她的手,安笙一下子栽倒在他的懷中。今天已經兩次了。他的潔癖呢?他不是不喜歡有人碰他嗎?安笙在車上的時候就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是現在他又做了同樣的事情。
她的背脊抵著他的胸膛,即使此時再木訥也能感受到他胸口有節奏的起伏,隔著兩層衣料也能感受到他的熱度。
“其實我更願意聽你勸我留下。”許澤譯看著她的睫毛在暖黃的燈光下忽閃忽閃,以及精緻的五官,修長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鼻子上蹭了蹭,“原來你長得不賴。”
安笙聽了他的話,毛骨悚然,竟然還主動摸她的肌膚。兩人都主動地離開了對方。許澤譯拿起脫下的外套,“你也累了,早點休息。”
“你不是叫我勸你留下嗎?”安笙追著他去到玄關處。
說者只顧說,聽者心裡面卻笑了,不過還沒喜於臉上,他他已經恢復原樣,“有事處理,等下會回來。”
安笙撓了撓頭,解下了皮筋,鬆散的頭髮因為剛剛解下有點凌亂。等他開啟門的時候,卻被叫住:“那個,我睡……哪兒?”“你說呢?”說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關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