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只許笙笙意

第12章 深水沉默——怒

瀾公館。

在十點之前,他已經回來,可正如昨晚安笙所說的她會晚點回來。可過了十點,手機依舊沒有訊息。他情不自禁地連續打了多次也無人接聽,決定嘗試最後一次的時候有一個國際長途打了過來,他才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有一個國際會議等他解決。開完會議之後許澤譯卻看了她的來電。兩人竟然就這樣錯過了給彼此面子的機會。

有些時候,有些人,有些事,不言而喻,錯過的結局無非各自失敗收場。然而錯過與錯過之間,錯過的不是時間,而是兩人更靠近一步的機會。

“喂,有什麼發現。”對方是秦臻,在一個小時前許澤譯,吩咐他去調查一下安笙的情況。電話通了很久,許澤譯平淡的臉色也隨時間慢慢變得深沉,眉眼間也多了一絲凝重。再過了會兒,安靜的臥室裡響起東西被丟棄碰撞到地面的沉重聲音,彷彿帶著惱怒與不忍。

……

次日,清晨。安笙彷彿在夢中得到了一束亮光的救贖,深陷黑暗的她竭盡全力向外攀爬,終於抓住光的尾巴,逃脫昇天,卻不小心跌落雲端。安笙突然醒過來,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水。一道刺眼的陽光剛好照射著她的眼睛,難怪她會做那樣的夢。宿醉帶來的頭痛感讓安笙昏昏沉沉,看了看周圍等我擺設,又安心地靠在了沙發背上。

“哎,我說你大晚上不回家自己在那喝酒,你想幹嘛?”張寧剛剛走出臥室就看到她痛苦的樣子,小聲唸叨:“現在知道難受了。”說著還跑過去給她按了按太陽穴,安笙也舒服了許多。

“昨兒你男人打電話過來了,你看你現在是不是要回去一趟。”昨晚對方說話的語氣雖然很平靜,但是平靜的背後有可能就是波濤洶湧。安笙沒有多說話,拿起旁邊的衣服就衝進了浴室。此時此刻,她的心臟節奏彷彿趕上了鼓點的速度,她不知道如果等會回去是無人在家,還是候門以待。

“張寧,麻煩幫我請假。”

因為早高峰,安笙沒有選擇打車,而是一路狂奔,不顧一切的狂奔。她不知道待會要說些什麼,可越跑越沉重的腳步告訴她,無論怎樣,都得自己收場,由不得別人。安笙最後只記得,等她跑到門口時,兩條腿都在微微地顫抖,汗水溼漉了額頭上散亂的頭髮,雙手不小心重重地怕打在門上,卻遲遲不敢開門進去。今天週末,許澤譯早上並沒有去公司,他聽到門有聲響,眸子閃爍,若無其事地放下手中的報紙,該來的總會來的。

許澤譯一開門安笙原本扶在門上支撐身體的手失去了平衡點,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跪在了地上,剛好跪在了他的面前。

“提前認罪。晚了。”安笙有氣無力的抬頭仰望著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除了語氣平淡點,看不出一絲波瀾,這是黎明前的黑暗?安笙看著他走進去了,才慢慢地扶著牆壁起來。

“可以先讓我……”說著低頭看著自己,其實她自己也挺嫌棄現在的模樣的。安笙看著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實在有不得已的地方。許澤譯沒有說話,繼續看著報紙。眸子裡的光暗了下來,只剩寂寥。看著不遠處的女人匆忙從他面前溜走的身影,他有時候也無可奈何。安笙不敢怠慢,洗去身上的疲倦後就出來了。他沒有動過,還是坐在剛才的位置。她也不敢靠近,何況距離這麼遠都能感覺到陣陣寒意侵襲她的肌膚。許澤譯聽到腳步聲,轉過身子面對著她。

因為匆忙,她溼漉漉的頭髮還在滴水,浸溼了胸前的大片。可安笙並沒有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現在她最在意的就是昨晚的事情。許澤譯起身,慢慢靠近她,安笙一直低著頭,等開始留意對方動向的時候,許澤譯已經來到了眼前而且還在一步步緊逼,逼著她一步步地後退。直到安笙的被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面前的男人才停下腳步。安笙不敢抬頭看他,只是離得太近,可以清晰地聽見對方的呼吸聲,都十分沉重急促。

“老實說,昨晚為什麼喝酒?”面前的男人首先問的不是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為什麼不回家,而是她為什麼喝酒。安笙有點語塞,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如今被他一語戳中軟肋,看來難逃了。

“我……我……”

許澤譯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抬起手死死地掐住她的下巴,眸子也變得陰慄了許多,“你是不是覺得為了一個男人黯然神傷去喝酒而覺得難以啟齒?嗯?你怎麼那麼……”他的話說到一半就斷了,可後面沒說完的內容不言而喻。

原本就疲倦的安笙被他這麼一驚嚇,覺得意識更模糊了。就連他的手掐住的地方的疼痛也覺得似有若無,在意識渙散之前,安笙輕飄飄地說:“對,難以啟齒,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我……”她覺得如釋重負一般地仰視著面前這個令她望而生畏的人。此時她很想反駁,後來我回電話了,你也沒有接呀!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覺得整個人都輕了很多,感覺自己的眼皮很重,逐漸失去知覺,慢慢地感受不到疼痛,眼前最後一絲光亮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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