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面而來的酒味,混雜著女人香氣。
商蕪捏著鼻子後退:“你房間裡這是什麼味啊?”
周言詞的臉色有些僵硬,跟著嗅兩下,“可能是昨天喝多了,味道比較難聞,房間也亂,你就別進來了,我們下去說吧。”
他拉著商蕪離開,隨手把門帶上。
商蕪連裡面一眼都沒看見,幾乎是被周言詞扯了下去。
她問:“你昨天不是去處理朋友他們打架的事嗎?怎麼喝多了?財務部說我的賬戶交接需要一道金鑰,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我沒聽見。”
周言詞手心有些冒汗,拿出手機給財務部那邊打電話,略帶討好地溫柔一笑。
“好了,現在賬戶裡的錢你可以隨便用。”
商蕪笑笑:“好,那我就先走了。”
周言詞暗暗慶幸:“回頭公司見,我中午過去,咱們一起吃飯。”
商蕪不動聲色:“我下午要去辦點事,可能不在公司。”
“沒事,那我們晚上吃。”周言詞送她去門口。
這時,樓上房門啪嗒一聲開了。
兩人同時頓住。
沈眠睡眼惺忪,揉著額頭打了個哈欠出來:“阿詞……”
周言詞的臉色瞬間難看。
而看到他以及他身後的商蕪,沈眠愣了愣,隨即露出一抹心虛尷尬的表情,倉皇搖頭。
“不,商小姐你別誤會!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商蕪一眼就看出沈眠是故意的。
沒有哪個三兒會明知道外面有正宮在,還一頭闖出來挑釁。
這麼玩是吧?
正好她剛從監獄探望哥哥回來,滿心餘恨未消,找不到地方發洩。
商蕪眼神一冷,抬手就扇。
啪!
一巴掌打在周言詞臉上,她用了全身力氣。
周言詞偏過頭。
商蕪迎著沈眠的驚呼抬手再打。
巴掌甩在周言詞的另一邊臉上。
商蕪實打實的用力,打完疼得手直抖。
她用力握住拳頭,露出恰到好處的痛苦表情:“周言詞,我滿心歡喜將自己留在新婚夜給你,你就這麼揹著我和前女友偷吃,你太過分了!”
商蕪奪門而出。
身後周言詞沒有動靜,倒是沈眠叫著他飛奔下樓。
聽起來像是被打懵了。
商蕪眼帶嘲諷,一踩油門果斷離開這個噁心的地方。
回到乘舟,她立刻拿了儲蓄賬戶去鼎豐。
還不到三天的時間,商蕪已經等不及了。
她思來想去,沒有比鼎豐律所更合適的合作方。
首先,鼎豐與周言詞扶持的金水律所是競爭關係。
其次,她查過,當年鼎豐任何律師沒有參與過商家案,沒被周言詞買透過。
最後,這個陸讓雖不好接觸,但專業能力以及職業素養很高,一旦能夠合作便是效率至上,只求結果不與客戶八卦。
簡直是為哥哥翻案的最佳人選。
商蕪想想哥哥在監獄裡的處境,便一陣心酸。
她心急如焚地趕去鼎豐。
誰知到了以後,前臺告訴商蕪,陸讓和其他律師出門取證不在。
商蕪要了陸讓的名片先行離開,剛出去,就收到一封郵件。
她點開秋庭發過來的檔案。
裡面是整套冬季限定設計圖。
很像她的風格,但設計有些粗糙,很顯然是秋庭從以往廢稿裡扒拉出來的。
秋庭打電話來:“姐,還行嗎?”
商蕪笑笑,拉開車門坐進去:“太行了,不愧是我徒弟,不過你這叫姐不叫師傅的壞毛病還在啊?”
“什麼師傅,都把你叫老了。”秋庭跟著笑,卻顯得心事重重,“上次太匆忙,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你要怎麼報復季雨?她幹了什麼事?”
商蕪胸口發悶,臉上的笑意也隨之消失,眸中帶著一抹冰冷恨意。
“趴在我背上吸血十年,上學時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工作了拿著我的設計稿功成名就,背地裡罵我作品俗不入流,還有,當年商家出事也有她的一份。”
她平靜地訴說這些事,即是解釋給秋庭,也是鍛鍊掌控情緒的能力。
痛苦嗎?當然。
記住痛苦的感覺,它會變成一股支撐前行的力量。
秋庭沉默良久,最後咬牙切齒道:“我會幫你的,以後你要做什麼,我都會幫你。”
商蕪勾唇一笑,眼前恨意消散:“等吧,到了合適的時機,你還要出面的。”
她掛了電話,把檔案定時在三天後發給季雨。
偏偏這時,不速之客找過來。
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周夫人”,商蕪指尖一頓。
周言詞的媽並不喜歡她,甚至不肯讓她叫阿姨。
嫌棄她家族落魄,周言詞還非要攪進商家的渾水裡。
即便她在珠寶部大放異彩,為乘舟當牛做馬,周母也從來沒有給過她什麼好臉色。
為此周言詞沒少護著她,和自己媽吵架。
以前商蕪感動的不行,對周言詞忠心耿耿,工作更加賣力來向周母證明她的價值。
不僅珠寶部的事一手攬過,就連周言詞處理不了的合作方,找不到的資源,以及接受採訪前臨時丟失的演講稿都要負責。
後來珠寶部做起來,周母依舊沒看得起她,
只是好巧不巧的,周母找她麻煩,都是周言詞需要她各種鞍前馬後,為公司處理突發事故的時候。
一個唱紅臉刁難她,一個唱白臉維護她,順勢讓她幫忙解決公司難題。
她這幾年,完全是被周母和周言詞這種演戲的套路耍得團團轉。
商蕪按了按眉心,接通電話。
“喂,夫人有事嗎?”
周母語氣低沉:“你過來一趟,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