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傾瀉在他身上,映襯得他整個人如小太陽般閃耀。
但這小太陽語出冷若寒冰:“慕長璃,你我有別,若你有其他想法,勸你趁早放下。”
陸錦宣語畢,撇下怔在原地的慕長璃,拂袖離去。
她差點忘了,他可是陸金剛。
冷面冷心的金剛大人,怎麼會有心願?
她正埋汰著,便見羅松喘著粗氣跑來。
“大人,不好了,宸妃娘娘她……”羅松神色十分慌張。
陸錦宣劍眉微蹙,語速湍急:“我阿姐怎麼了?”
“宸妃娘娘歸寧途中遇襲,現在只怕是不大好了。”羅松的語氣也跟著急切起來。
陸錦宣聽聞阿姐出事,飛也似地隨羅松回到陸府。
慕長璃跟在他的身後。
她心裡已經想得十分通透,儘管陸錦宣對自己無意,但她眼下是陸府幫工,陸家人出事,她理應盡力幫襯。
他們抵達陸府時,一個紫衫女子正從陸府屋簷處凌空掠起。
“什麼人!”陸錦宣隨即輕功上房。
慕長璃輕功不濟,她在原地蹦躂數下,依舊跳不起半丈高。
她焦急地仰頭,紫衫女子還沒有遁走,她和陸錦宣在屋頂上交手過幾回合後,方才轉身飛走,離開前還特意露了一下臉。
慕長璃看清那張臉後,只覺脊背發涼。
她是……
她不就是林中的那個紫衫女子?
賈福口中的“副盟主”?
光天化日下,竟然上演了一出亡者歸來,還偏偏出現在戒備森嚴的陸府。
這其中定有蹊蹺。
陸錦宣也看清了她的樣貌,但他沒有去追。
他料定這個女子今後一定還會再現身,擒她不急於一時。
反倒是宸妃之事更為急迫。
“快來人吶,宸妃娘娘吐血了。”一聲高呼後,陸錦宣似長箭墜地,剛落回地面,又似離弦的箭,朝宸妃房中衝去。
他趕到時,丫鬟雲兒正忙著端盛血的痰盂,母親坐在床榻邊抹淚。
陸淨瑜已昏睡過去。
見到陸錦宣進來,陸金氏輕聲道:“宣兒,你阿姐睡著了,莫要吵醒她。”
陸錦宣頷首,走到床頭,俯視著阿姐蒼白的面龐。
記得那日在封妃大典上見到阿姐,那時阿姐燦若桃李,鎏金步搖映襯得整個人愈發鮮妍。
那時她峨眉淺黛,一雙秋水剪瞳,充盈著希望。
現如今,阿姐消瘦憔悴,羅黛描得淺了些,加之用熱絹拭過,更失了嫵媚之風。
“娘,可有傳太醫瞧過?”陸錦宣輕聲問道。
陸金氏頷首,一雙眼窩愈發深陷:“傳了,你阿姐指名要合太醫,方才已來瞧過。”
那個即將被髮配到邊疆救治軍士的合太醫?
陸錦宣微微蹙眉,他發覺這一切更像是一個局,而佈局之人正是陸淨瑜。
欲知真相,得先支開母親,才能讓阿姐坦言。
“娘,阿姐這有我,您先回房休息吧。”陸錦宣伸手去攙扶母親。
陸金氏緩緩站起身來,緩步挪出房門。
陸錦宣將母親交到侍女手中,這才折返到陸淨瑜床邊。
陸淨瑜掙開雙眼,向陸錦宣伸手:“阿宣,你刻意支開娘,想必你已猜到我為何要這麼做了吧?”
“美人香,阿姐中的毒,是美人香對嗎?”陸錦宣開門見山道。
陸淨瑜微微頷首:“是,我離開青霖閣那日,師尊贈予了我一些美人香。我對比自己用美人香,只是想將合夙留在皇城。”
“阿姐,你在青霖閣生活近十年,應當清楚美人香對身體的危害,合夙任由你這麼做,便是一點兒也不顧惜你的性命。此計是否是他的主意?”
陸錦宣急了,美人香對身體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
他對阿姐的痴心無法理解。
陸淨瑜忙拽住陸錦宣的衣袖,唯恐他衝動行事。
“阿宣,合夙不知道我所中之毒是美人香,他甚至不知我的心意,你別告訴他,就讓我默默地為他做一些事吧。”陸淨瑜攥著他的衣袖,越攥越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從某種程度上,陸錦宣有些羨慕他阿姐。
至少她可以為她所愛之人奮不顧身。
但是他卻沒有這個機會。
陸錦宣思量至此,答道:“阿姐放心,此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陸淨瑜釋然一笑,鬆開了攥著他衣襟的手。
“溫香軟玉纏綿意,莫笑伊人付痴心。阿宣,待你遇到心愛的姑娘,你便會明白阿姐今日的抉擇。”陸淨瑜蒼白的唇瓣開闔,無力地輕嘆。
她未料到,自己一腔痴情終是錯付。
合夙滿面榮光地從院中過,正巧碰見迷路的慕長璃。
“這位醫官,為何面露喜色,可是宸妃娘娘已無大礙?”她見合夙喜色難自掩,恨不得將“他很高興”寫在臉上,心下不解。
合夙擺擺手,朗聲笑答:“姑娘見笑,在下喜事將近,故難掩歡愉之情。宸妃娘娘之症,在下會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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