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使命、還有那個不能說的秘密……在他墜崖的那一刻,慕長璃才發覺這些都不重要了,她決定任性一回,去挽救她懸於一線的愛情。
她在崖邊四下搜尋,終於找到一條還算結實的藤條,她提了提藤條,確認長度足夠後,便順著藤條,往崖下爬去。
大雨,沖刷過一路的泥濘,她渾身溼透,衣襟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藤條上的荊棘磨破了她的雙掌,可她依然緊攥著這根救命稻草,在雨中緩緩向山下攀去。
雨勢越來越猛,仿似老天都在為這對情路坎坷的戀人垂淚。
慕長璃纖弱的身軀,僅憑著一根藤條,和對陸錦宣的愛,就這麼一路徒手從巖壁爬下,終於,她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再也挪不下步。
忽然,她看見陸錦宣出現在她身邊,攥緊藤條,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柔聲道:“傻瓜,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
她愕然,凝望向他的臉,卻發現他的面龐漸漸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
慕長璃險些就要鬆開手去,卻又見頭頂撐起熟稔的衣袍,他手撐著衣袍,衝她淺笑。
颶風吹散了他的聲音,他仿似風中落葉,伴雨而下,飄向未知的遠方。
“錦宣!”慕長璃大喊一聲,腳下不慎打滑自己,好在她眼疾手快立即又攥緊藤條,這突如其來的危機讓她清醒過來。
她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平安到達崖底,這樣才能再見到他。
“錦宣,等我。”慕長璃拾掇了一下心情,在崖壁邊小憩片刻後,繼續向崖底挪步。
風吹雨打,一個人在陡峭的崖壁邊艱難獨行,不知捱過多少個時辰,她竟然真的到達了崖底,她鬆開藤條,手掌早已血肉模糊。
慕長璃隨意扯下一截衣襟,將自己的傷口包紮,接著便在崖底展開搜救。
令她欣慰的是,崖底有一汪深潭,倘若陸錦宣落入潭中,且馬上被人搭救的話,那麼他極有可能還活著。
她迤邐著殘破的身軀,疾奔到深潭邊。
“錦宣,錦宣——”慕長璃扯著嗓子大喊,見無人回應,正準備一個猛子扎進去時,卻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拉住手腕。
慕長璃驟喜,猛然回頭,見到的卻是一張難以言喻的臉。
拉住她手腕的是個……女野人?
慕長璃當即對自己的第一反應趕到有些歉疚,再怎麼說,這位女野人也是在搭救自己,不該這麼冒失的稱呼她。
但是這個女人面容飽經風霜,臉上還繪著鮮豔墨彩,只用麻衣裹住私密部位,衣不蔽體,一雙眼睛雖大,但眼白渾濁,目光獸性未除。
乍一看,模樣有些瘮人。
慕長璃嘗試與她交流,問詢她關於陸錦宣的訊息。
誰知語出一半,她便被那女野人反剪雙手,女野人力氣極大,只稍一使勁,便將慕長璃鉗制住,令她動彈不得。
女野人押解著慕長璃回到野人大本營。
慕長璃掃視一週,並沒有在大本營發現陸錦宣的蹤跡,看來他可能尚未獲救,自己必須儘快設法擺脫野人的控制。
慕長璃試著發力,可女野人勁道也太足了,把她雙臂壓制得牢牢的,根本沒辦法蓄力。
她的脖頸被女野人粗糙的手壓著,只能微微抬起頭,她看到在大本營空地中央空置著一個粗木牢籠,牢籠的欄杆粗細不一,應該是臨時關押獵物的。
慕長璃沒有想到,自己卻成了他們的籠中獵物。
“笑君。”另一個女野人拿著半隻烤全羊走來,向那女野人俯首行禮。
笑君是上古時期,人們對部落首領妻子的稱呼,看來,野人的領袖是個男人。
慕長璃小心翼翼地將目光投向靠近她的野人,那拿著烤全羊的女人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繼續對笑君道:“笑君,那個男人傷重,醒不來。”
笑君終於開口:“草藥,用?”
拿著烤全羊的女人又一頷首,笑君抬手在籠杆上重拍一記,這朽木在她的大掌下,發出奇怪的“吱呀”聲。
“尤耳,我去看男人,你看著這女人。”笑君轉身離開,慕長璃在她轉身時留意到,她雖是一副不入世的打扮,但舉手投足間依稀可見女性之柔。
這個笑君看似並不像常年與世隔絕之人。
慕長璃有一種預感,這個看似與世俗脫節的原始部落,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
“尤耳?您是叫尤耳嗎?”由於注意到尤耳的年紀稍長,慕長璃與她交流時,特意使用了尊稱。
尤耳看似並不友好,她沒好氣地說道:“別吱聲,吵。”
她說這話時,還嫌棄地微眯了一下眼睛,從神態來看,並無任何異常,只是個不好客的女野人,但慕長璃的直覺告訴她,這裡的每一人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儘管看出尤耳並不想搭理她,但她還是試探著問道:“尤耳,你見過一個心口受傷的男人嗎?”
尤耳回頭,像笑君一樣,抬手在籠欄上重拍一記,甩給她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此時,從不遠處走來一個手提野狼的青年,野狼反抗幾記,竟被那青年一拳掄暈。
慕長璃虎軀一震,這裡的人個個大力士,還是不要招惹他們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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