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宣終於想起,這煙霧和在徐府地宮吸入的迷煙別無二致。
“是你?你是當日在徐府地宮的神秘人,你究竟是誰?為何要扮作長璃引我來此?”
陸錦宣下意識去握劍,卻驚覺自己的佩劍不知何時丟失了。
然輕靈女聲再未響起。
迷霧愈烈,陸錦宣終於體力不支,昏厥在地。
“慕姐姐,錦宣哥哥在裡面。”
不知昏迷多久,陸錦宣被一陣噪聲驚醒。
慕長璃和百里挽晴站在塔樓門前,門被玄鐵鎖鎖住,這把鎖是玄冰姑姑所制,不知何故竟會出現在此處。
慕長璃揮刀欲將玄鐵鎖劈開,卻將自己的刀刃劈裂。
“慕姐姐,這是玄鐵鎖,是無法以蠻力破開的。”百里挽晴提醒道。
慕長璃上前,將手附在木門上,她注意到木門在陽光照射下,外表微燙,但卻有冷氣自門縫間溢位。
她又仔細摸了摸木門,確認其只是普通木材所制。
“挽晴,去尋火把來。”慕長璃鎮靜道。
“慕姐姐,你是要把門燒了?萬萬不可,這朽木已然老化,只怕火勢會失控。”
見百里挽晴一臉擔憂的神情,慕長璃解釋道:“我留意到門內有冷氣溢位,而木門在夏日照射下通體發燙,如果能將外部的熱量增大,熱脹冷縮之下,木門便會變形,到那時我們在輔以內力,便可破門而入。”
“那為何不直接以內力將門破開?”百里挽晴追問道。
慕長璃答道:“眼下我尚不能確定這冷氣究竟為何物,倘若貿然使用內力,為防兩股力量衝撞,傷及自身,只能先破開木門,確認冷氣無害後,再使內力。”
百里挽晴頷首道:“要說這世上有誰的智慧能與錦宣哥哥比肩,只怕也只有姐姐了。挽晴輸給姐姐,心服口服。我這就去尋火把。”
“不要去!”陸錦宣從地上掙扎爬起,他自鎖了經脈,將寒氣聚於掌間,奮力一擊,木門應聲炸開,變作幾塊碎木板迸射出來。
百里挽晴轉身,只見濃煙中,他蹣跚走來,他的身影被霧靄遮掩,宛若塵中仙。
“長璃,小心腳下的……”
慕長璃疾步奔向他,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陸錦宣忽然抓住她的肩膀,以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彷徨眼神望著她,語出一半,身子一軟,昏厥在她肩側。
“錦宣,錦宣!”
見他昏厥,百里挽晴飛步跑到他身邊,與慕長璃一起將他攙扶住。
“錦宣寒毒發作,情況十分不好,我們速回絡繹居。”
慕長璃探過他的腕脈後,蹙眉說道。
兩人左右扶著陸錦宣,離開了塔樓區域,在他們踏出塔樓區時,一道隱秘的光線自塔樓頂部折射到四大神獸雕塑上,迷霧漸散。
她們一心都在救治陸錦宣上,並未注意到這一景象。
回到絡繹居後,百里挽晴留在房中看護陸錦宣,慕長璃因精通藥理,故問茶樓老闆借了伙房熬藥。
陸錦宣躺在床榻上,雙目緊閉,濃密的睫羽似蝶翼,陽光傾撒在他的臉上,雖映襯出他面容蒼白,卻也凸顯其眉目如畫。
百里挽晴絞乾錦帕上的溫水,用帕子拭去他額前的冷汗。
她將錦帕浸入熱水,接著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探他的腕脈,一陣寒意透指過。
百里挽晴由於體藏寒氣,雙手亦是寒涼,她起身將帕子從熱水中撈出,擰乾,接著用帕子將他的雙手捂住。
許是感應到熱氣,他的睫羽微顫幾記。
“錦宣哥哥,錦宣哥哥……”百里挽晴瞧見他眼皮微動,忙出聲喚他。
陸錦宣並未醒轉,就連眼皮的顫動也停止了。
百里挽晴鬆開手,將錦帕拿開,將他從床上扶起。
“錦宣哥哥,看來只有這一個辦法了。莫怪挽晴,挽晴只是想救你。”
她將陸錦宣扶到正對自己的位置,倏爾抬手,自她袖中飛出幾縷細線,還有兩截紅綢。
細線的末端聯結著銀針,銀針刺入他幾處穴道,百里挽晴迅疾拉動細線,銀針末端凝出細微冰霜,寒氣“攀延”上細線,被她吸攝入體內。
陸錦宣驟然蹙眉,手臂顫抖不止,此時紅綢繞上他的手腕,將他鉗制住,直到寒氣引渡完成,紅綢才縮回到百里挽晴袖中。
百里挽晴翻腕,同時將刺在他穴道上的銀針拔出。
陸錦宣忽然掙開眼,翻身下床,伸臂接住向後仰倒的百里挽晴。
“挽晴,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陸錦宣托住她的肩,顫聲道。
百里挽晴蒼白一笑:“錦宣哥哥,當年你就是這樣救我哥哥的,對嗎?可你為什麼不讓我告訴哥哥,寧願讓哥哥誤會你這麼多年?”
陸錦宣不再發聲,他低下頭,極力掩飾面上的愧色。
“挽晴,別說話,我替你將寒氣逼出。”陸錦宣抬頭,扶著她坐直。
百里挽晴搖頭:“錦宣哥哥,你是知道的,這寒毒只能引渡,無法逼出。況且,我以一線牽將寒毒引出,這毒透過紅線,已紮根在我的經脈裡,無法再次引渡。”
“挽晴……”陸錦宣蹙眉,他與百里挽晴四目相接,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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