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夫人大驚，當即從袖中飛出長緞，想要去捲走她手中的劍。
眼看慕長璃就要自刎，原本昏迷在地上的陸錦宣，忽然雙掌向下，猛然一拍地面，整個人彈坐起來，接著貼地一個旋身，將身子騰空，伸手握住劍刃。
他的掌心舊創又添新傷，皮肉已是一片模糊，卻沒有她的淚眼更模糊……
“阿宣，你……”
慕長璃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他是聽到了自己的訣別之言嗎？
陸錦宣的目光在她眼瞳停留了片刻，接著猛一發力，奪過長劍，慕長璃這可才鬆手，他將劍握在手裡，握了一會兒後脫力，整個人隨劍一同墜落在地。
鏡夫人哀怨地闔了一下雙目，他若不再動用真氣，也許還有一線生機，現下這般狀況，即使能救回一條命，只怕也會攻力盡失，與普通人無異。
慕長璃痛呼一聲，接著忙跑上前，將他扶起，讓他靠在她的身上。
鏡夫人說的這一點，陸錦宣很清楚，他對慕長璃道：“璃兒，你好好聽我說，我內力已散，即便鏡夫人出手救我，我也恢復不成以前的樣子了。你知道的，武功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就算我活下來，這樣的人生，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你還有我……”
慕長璃語出一半，不等他打斷，自己便哽咽到說不下去。
陸錦宣微笑一記：“你也有我。倘若你不在我身邊，我的餘生就只能在無止無盡的自責中度過。”
慕長璃深知他已下了必死的決心，她淚流滿面，再說不出一句話來，只一個勁兒地搖頭。
陸錦宣伸手在她頰邊無力地輕撫了一記，依然保持著微笑：“我知道，在我離開後，你會有一段黑暗的日子……對不起，就讓我自私一回，好嗎？”
不忍傷離別，只因離別太殤。
陸錦宣語畢，轉頭望向鏡夫人，在同鏡夫人說話時，他轉變了稱呼，不喚“鏡夫人”，而是“慕青前輩”。
“慕青前輩，請您一定要治好長璃，晚輩感激不盡。”
鏡夫人似笑非笑地輕揚了一記嘴角，對他道：“你不必特意提醒我，長璃是我慕家血脈，我自會全力相救。”
慕長璃雙瞳微張，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直到鏡夫人開口解釋：“我不是聖人，陸錦宣對我雖有救命之恩，但在恩人與親人之間，我自然選擇救我的親人。”
慕長璃一聽鏡夫人說自己是她的親人，她第一反應便是：先不論她們是否真的有血緣關係，鏡夫人對她的關心不假，利用這份關切，也許能迫使鏡夫人改變主意。
她的餘光瞥了落在地上的長劍一眼，她準備再行一次自刎，鏡夫人卻搶先一步，擲出長緞，將她擊暈。
陸錦宣喚了一聲她的名字，鏡夫人隨即出聲道：“別緊張，她又要自刎，我只是將她擊昏而已。”
陸錦宣扶住她的肩膀，打算將她抱起來，鏡夫人看了他一眼，嘆息道：“你別逞強了，顧好你自己，別再昏了，我來扶長璃。”
鏡夫人說著向她走來，她半背半扛，終於將慕長璃扶穩。
陸錦宣自己站起身來，拾起地上的劍，尾隨在她們身後，往出口走去。
“鏡夫人，你怎的會知道真正的出口在這裡？”
陸錦宣原本不想在這麼緊迫關頭，問這樣的問題，但他想到自己即將喪命，他想在死前將所有事都弄得明明白白。
鏡夫人脫口答道：“那機栝陣，是我親手製造的。”
“什麼？”陸錦宣微愕微怒道，“你為何要暗害璃兒？”
他說著，伸手來搶慕長璃，鏡夫人側身閃過，她輕輕揮出一掌僅作自衛。
陸錦宣撲了個空，受到慣性作用力，他整個人撞擊到前方巖壁上，他當即拔劍，準備發動反制技。
他的質問讓鏡夫人摸不著頭腦，她茫然道：“我的星宿大陣並不致命，且我建造此陣，並不是用來對付你們的，你何出此言？”
“星宿大陣？那飛劍陣呢？飛劍陣並非磁力場所致，而是有人事先在那些鐵劍和璃兒身上作了手腳，這才造成了飛劍巖壁裡有磁力場的假象……咳咳咳……”
他越說越激動，又止不住急咳起來。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