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贈大人

第75章 我心無所求

李騫忙將刀放在桌上,拱手道:“容大人,不知大人此番屈尊前來,所謂何事?”

“所謂何事?李長史這不是明知故問?”容天嘯的笑容略寒,他挑了李騫一眼。

李騫更加謹慎答道:“卑職不知,還請大人示下。”

容天嘯從袖中掏出幾個小瓶子,一溜排放在桌上,李騫的目光驟然呆滯。

“李長史心繫天下,在我麾下做事,豈非屈才?”

李騫心中陡然一緊,容天嘯排除異己的手段他自是清楚,此番容天嘯親自前來,只怕是發現了自己的野心,好在他既親自前來警戒,暫時對自己應當還未動殺心。

李騫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容大人,卑職唯容大人馬首是瞻,絕無二心,若容大人聞聽到一些關於卑職的不實傳言,還望大人明鑑。”李騫跪伏在地上,大聲表忠心。

容天嘯輕笑一記,手中摺扇展開:“開個玩笑而已,李長史何必當真。”

他神色懼冷,可不似在說笑,李騫心下清楚,對付容天嘯時刻不可掉以輕心。

李騫當即表露出一副當真的樣子,戰戰兢兢從地上站起。

“李長史莫要緊張,本官不過是湊巧路過此地,便想著前來看望長史。”他語畢,斜眼看向李騫放在桌案上的長刀,道,“李長史擅使長戟,驟然改用刀,要仔細莫傷了自己才是。”

李騫是個敏銳人,他一下就剖析出容天嘯話中的深意。

容天嘯從不說廢話,他說這句話,有兩層意思:一是警告李騫莫要生反叛之心,否則惡果自擔。二是提醒李騫,提防慕長璃,她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容天嘯語畢,朝門口走出,李騫忙上前替他開門,目送著他走遠。

李騫抬起頭,眸中滿覆厲色。

他的野心並不會因為幾句不痛不癢的警告而收斂,這至尊之位終歸誰手,還是未知。

不過容天嘯有一點沒有說錯,慕長璃,的確是個狠角色。

李騫微蹙起眉,朝自家地牢走去。

李府的地牢原本是用作懲治犯過的族人,是以,牢獄內鮮有刑具,囚室也相對寬敞。

慕長璃被囚在最大的一間囚室裡,那囚室以玄鐵打造,雖然陰森,卻十分整潔,室內床褥妝臺一應俱全,此間囚室是專為李家女眷打造的。

慕長璃端坐於床榻上,她的手上戴著鐐銬,這是李騫為防止她使詐,特意吩咐加上的。

李騫穿越長廊,終於到達她的囚室前。

“慕姑娘,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李騫又擺出一副偽君子的嘴臉,令人噁心。

慕長璃依舊端坐於床上,對他的問候不理不睬。

李騫耐著性子,說道:“慕長璃,我勸你還是對我坦誠相待為好,否則,只怕你要吃些苦頭。”

“何為苦?為我在乎的人受苦,再苦我也甘之如飴。”

慕長璃在李騫猶自說了數句之後,終於幽幽開口。

“慕長璃,他人之苦果,未必是你之蜜糖,沒有人能愛別人勝過愛自己。”

李騫看著慕長璃,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看一個異類。

慕長璃輕笑無聲,自己何必跟一個不懂愛的人說這麼多,總之她所求的心安,業已求得,縱使命喪於此,唯一的遺憾,便是未能兌現與他的白首之約。

“你之所以會這般想,是因為你不曾愛過。”

慕長璃語畢,倏爾向李騫擲出一小瓶,“啪”的一聲,瓶子撞擊在玄鐵柵欄上,粉碎。

無色的透明液體從順著柵欄淌下,一陣異香瀰漫開來,李騫下意識去掩口鼻,卻晚了一步,那香氣已從他身上各處毛孔滲入。

“你……我意無念!你這樣,只能兩敗俱傷!”

李騫在神識完全渙散前,厲聲斥道,慕長璃只是笑著,看著他被香氣侵蝕。

慕長璃擲出的是秦月仙最新調配出的加強版,這一版無色卻帶毒,可致幻亦可傷人根本。

她冒著喪命的風險,只是為了賭一個可能性,一個能讓她活著離開這裡的可能性。

慕長璃賭李騫對秦月仙是有情的,賭注是她和李騫的命。

李騫吸入致幻藥後,漸漸失去神智,慕長璃的身影漸漸變幻成秦月仙的模樣。

“騫哥,你對我終是有情,不是嗎?我現在很痛苦,騫哥,你放我走吧,別讓死在這兒,我不想死在這兒,騫哥,看在我們以往的情分上……”

在致幻藥的作用下,李騫心中僅存的一絲善意被喚醒,他望著痛苦掙扎的秦月仙,腦海中滿是他們曾經甜蜜的過往。

“月仙,我從未想過害你性命……我只是想同你共享這盛世。月仙,我未料到,這會使你這般痛苦,我這就放了你,你去過你想過的日子吧。”

李騫心底升騰起善意,他的眸光也不復犀利,他開啟牢籠,慕長璃步出囚室。

慕長璃望向李騫,正欲接話,卻聽魏毅一聲疾呼:“長史大人莫要中計,此女是慕長璃。”

李騫渙散的目光驟然聚攏,身上所有善意之氣漸斂,慕長璃見勢不妙,倏爾一把將李騫推入囚室,鎖上囚室的門,接著朝出口跑去。

魏毅忙去出口攔她,慕長璃已魏毅過了幾招,魏毅便敗下陣來,但她畢竟帶傷,在敏捷度上略遜一些,被魏毅砍中腰部,慕長璃捂住傷口,一掌將魏毅擊倒,跑出地牢。

她手捂腰部一路狂奔,沿途撂倒不少士卒,由於答應過秦月仙不傷人性命,因此她對那些士卒都已手下留情。

費了一番周折,她終於翻過後牆,逃出李府。

穿過幾條小巷後,她總算甩掉李府追兵,她加快步伐,一口氣跑到月土匕家中。

慕長璃推開院門,第一個撞見的便是在院中收藥材的月土匕。

月土匕見她傷重而歸,神色登時緊張起來,忙上前去攙扶她:“長璃丫頭,你怎的弄成這般啊!快進屋進屋!”

月土匕這一聲大呼小叫,將羅銀珠和沈敬也招了來,幾個人似圍診一般全都繞在慕長璃身邊,就連秦月仙也撐著身子趕來。

“是月仙連累了慕姑娘,對不起。”秦月仙見慕長璃一身血汙,面唇蒼白的模樣,自責得不行,一個勁兒地致謝致歉。

慕長璃抬起睏倦的眼瞼,搖頭道:“秦姑娘,莫再自責,這點小傷,休憩幾日便無事了。”

沈敬一臉擔憂,他想了一下,怨懟道:“秦姑娘,此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陸錦宣,他竟然讓長璃姐去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自己倒不見人影。”

“不怪阿宣,不怪他。”慕長璃本來僅剩遊絲一力,見沈敬埋怨陸錦宣,當即來了氣力。

她扯著嘶啞的嗓音,一個勁兒地替他解釋。

沈敬沒想到他這番更提到陸錦宣,羅松便為了陸錦宣找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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