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宣熄滅燭火,將頭一低,一眼都不敢往床鋪這邊瞅,他幾乎是倒退著走到床邊,在她身側平躺下。
這是兩人第二次躺在同一張床上,第一次還是在春風樓,為了打消容天嘯的疑心,聯手做戲時,不得不同床共枕。
慕長璃很清楚,在那時她便已對他動心。
此番和他再一次共枕眠,她也是帶著任務的,其實在晚膳後,陸金氏就已對她攤牌,她告訴慕長璃,自己早就猜到陸錦宣以自己來換取她的自由。
她拉著慕長璃的手,老淚縱橫:“長璃,我知道,你在心裡曾怨我,為何對宣兒這般冷面冷心,我也知道,我欠宣兒良多。此番我只求你一件事。”
慕長璃莫名感到難過,她恭敬道:“長璃是晚輩,夫人這般真是折煞長璃了,夫人有事儘可同我直說,莫要言求。”
“好,那我便直說了。宣兒此去,凶多吉少,我希望你能與宣兒共續陸家香火,我的意思,你可明白?”陸金氏望著慕長璃,滿目期盼。
這真是個高難度的任務。
慕長璃不禁紅了臉龐,答道:“我願意,我……我會盡力。”
她不是個隨便的女子,但這確也是她的心願,她也想在他離開大宋前,能與他好好過幾日尋常夫妻的生活。
若她不是影衛,她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尋一良人,相夫教子。
慕長璃從回憶中抽身出來時,陸錦宣已近入夢,她側身,在他肩頭輕戳幾記。
“嗯?”陸錦宣還沒睡著,他輕輕應了一聲。
“阿宣。”慕長璃柔聲喚他。
“嗯哼?”陸錦宣此時睡不著的原因之一是緊張,緊張到依舊無法組織語言。
“那個……我想,我想在你去遼國前,和你做一回真正的夫妻!”
不管了,為了完成陸夫人的囑託,也是為了圓自己的心願,她豁出去了!
“啊?”陸錦宣的這一聲驚歎,更加暴露了他的緊張。
他忙側過身去,背對著她,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很很很晚了,快睡吧。”陸錦宣說著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不許睡!”慕長璃忽然發令,將他的身子扳過來,自己微微躬身,將他按在身下。
“阿宣,我不知道你這一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相見,我想在你去遼國之前,和你,在一起。”她這就這麼俯視著他。
她的語氣依舊溫柔,出口卻是虎狼之詞。
“上了賊船了這是!”陸錦宣被這個女流氓嚇到,不小心將心裡話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慕長璃說著,微微俯下身。
陸錦宣好不納悶,她原本不是這樣的,究竟是什麼人把她教壞了?
她口口聲聲說著要守護他,沒想到卻還是饞他的身子……
陸錦宣微一俯首,正對上女流氓色眯眯的目光,他倍感緊張:“真的要來嗎?”
“來吧。”慕長璃心一橫,這一回,她徹底是豁出去了。
“那我真的來了?”陸錦宣比她還要緊張,沒想到自己守身如玉二十餘載,今日卻因她而破防。
“你快來啊。”慕長璃也緊張到不行,這種事不都應該是男人主動的嗎?
若他一直半推半就的,難道真的要她自己先動手?
陸錦宣深吸一口氣,一個翻身,將她覆在身下,俯下身,在與她四目相接不過須臾,他們再也把持不住,交纏在一起。
白色的帛衣褪下,她香肩半露,月光透過窗欞正巧半撒在她肩側,襯得她愈發魅惑。
她抬手撩開他的衣襟,他寬闊結實的肩膀裸露出來,帛衣褪至他脊背處時,陸錦宣驟然抬身自己褪下衣衫,接著又俯在她身上。
他們的髮絲交纏在一起,他與她雙手十指緊扣,情至深處,竟忘卻了寒冷……
一夜溫存……
翌日清晨,陸錦宣先起身穿好衣衫,他回想起昨晚的旖旎,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將衣襟拉緊,遮住肩胛處的彼岸花印記。
好在昨晚,她並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印記,否則,又該讓她擔心了。
陸錦宣披上外袍,直到整裝完畢後,慕長璃還沒有起,他坐在床沿,望著她微微一笑。
倘若時光真能靜止,那該多好。
還剩下兩日的時間,自己卻還有許多事沒有完成,無法時刻陪伴在她身邊。
陸錦宣思至此處,心疼地替她掖緊被子,推門而出。
他深知宋宗不可能真的就此放過他的家人,龍隱一事真相未大白前,宋宗始終都對陸家人心有芥蒂,自己此去遼國,若有何意外,難保宋宗不會再次對他家人下手。
他必須在離開前,將自己身上為何會顯現龍氣,和徐福季之死查清楚。
慕長璃曾對他提過,她懷疑此事與秦月仙有關,眼下秦月仙是唯一的突破口,陸錦宣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揭開真相。
一路思索著,不知不覺便已到了月土匕家門口。
月土匕遠遠便望見他,將門開啟,張望道:“怎的就你一人?長璃丫頭呢?”
陸錦宣沒有回答,只是恭敬道:“月前輩,秦前輩可在?”
月土匕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被他肅穆的神色微懾到,陸錦宣身上常年加持著一股精氣神,丰神雋秀中的“神”大抵就如他這般。
“行了,被傻站在外邊兒,進屋吧。”月土匕說著,將他拉進小院。
陸錦宣踏入秦月仙廂房時,秦月仙正端坐於茶水桌前,見他來,只淡然沏了一壺新茶,道:“陸大人一早便來找我,想必是為了我意無念之事?”
秦月仙倒也爽快,直接就開門見山地發問。
陸錦宣也不繞彎子,直接將自己心中疑惑說出,秦月仙聽罷,回道:“不錯,這正是我意無念加強版的至強功效,但此藥確非出自我之手。”
陸錦宣微微蹙眉道:“前輩,您可知還有誰會製藥?”
秦月仙坦然道:“天下製藥師何止秦門一家,眼下時間緊迫,再去尋此人怕已來不及。我願配合陸大人,還原此藥,以助陸大人自證清白。請大人今日黃昏來取藥。”
“前輩願意幫助錦宣?前輩可還有其他條件?”陸錦宣早就料到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果不其然,秦月仙側頭看向他:“我確有一事欲拜託大人。”
陸錦宣防備未消,卻還是客客氣氣道:“前輩有時,儘管直言,錦宣能幫的一定幫。”
這話倒不像是他陸錦宣會說的,秦月仙淡然一笑道:“實不相瞞,自我第一眼見到長璃,我便覺得她與我似有何淵源。我秦家共有兩個女兒,家妹秦月竹在幼年時與我失散,我懷疑長璃或許是我的小妹。”
“您覺得長璃是您的胞妹,可有其他憑證?”陸錦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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