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沉默了半晌,忽地朗聲大笑了起來,好一會後,方止住了笑聲,然後又吃了一口茶,溫和地道:“若外頭無急事,今晚就與炎兒在宮裡住一晚吧,免得明日又要一大早趕過來,怪受累的。”
在這兒留宿?這是不怪罪的意思嗎?
小鵠隨時相信這位仁德滿天下的皇后應該是不會因為自己那番話而責罰自己的,可心裡多多少少是有點不安的,所以,能儘快離開還是儘快離開的好,留宿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而這種時候,最好就是拿別人的兒子來擋駕!於是小鵠強作微笑道:“兒媳也不好做主,母后也曉得王爺性子乖張,他的心思也是七彎八繞的,很難捉摸…”
皇后明白她的擔憂,也知道她是故意找自己的兒子來做藉口,也難怪,畢竟自己還是個皇后嘛。罷了,她也不為難這個媳婦了,笑道:“呵呵,王妃你還真是瞭解他,也罷,若他不喜留,也就不留吧。本宮原只是想,難得你來一趟,做婆母的總得要招待媳婦好好吃一頓才是。順道也聚聚家常。看來不易啊,那就…改日吧。”
吃飯?看來皇后是真不惱自己哦。其實小鵠也記得之前甄夫人也提過,皇后心裡也是一直惦著自己的兒女,想必也是想與炎玥多待一下而已吧。
想著想著,小鵠覺得留在這裡過一晚也不算什麼麻煩,也算是給皇后老人家儘儘孝道嘛。
當她想開口答應的時候,易嬤嬤走了進來,福禮問:“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向她吩咐道:“易嬤嬤,你去把我那銀色的錦盒拿過來。”
“是!”
說著,易嬤嬤便走了進去,不一會,便捧著一個銀絲編織的錦盒走了回來,交給了皇后。
皇后開啟錦盒,先取出一張疊的整齊,儲存甚好的紙張遞給小鵠。
小鵠接過來,慢慢開啟一看,愣了:“這是…柳兒的戶籍文書?”
皇后輕輕笑了笑道:“本宮想,王妃你也應該早就發現了,也心生奇怪,為何你府上所有家奴的身契與籍書都齊全,卻唯獨不見了柳兒的那份呢?”
小鵠毫不做作地點了點頭:她確實是想過這事,可以為是宮裡的什麼規矩,屆時要主子親自來宮裡辦些什麼手續才能拿回來。畢竟政府部門要辦特殊事,走的流程都叫百姓麻煩得很。
皇后細細為她解釋道:“王妃也知曉她身份有點特殊,所以她的籍書一直由本宮特意收著,沒過他人之手。若真有其他人知曉,那便是戶部尚書楊天大人了,畢竟當年這也是過他的手。不過這人耿直,不會亂說的,你大可放心。”
“我…放心?”小鵠又愣住了。
皇后對她露出難得的慈母般笑容道:“本宮年紀大了,顧不上太多,以後,柳兒的籍書就託給你保管。她婚嫁之事,就要王妃你多多為她操勞了。”
這番如託付重任的暖話,正正表明了皇后對她的萬般信任。看來他們的婆媳關係正在向良好的方向發展當中。小鵠很是歡喜地笑道:“兒媳…會做好的,請母后放心。”自己是否真能做好,她心裡也沒底,不過先把好聽的說出來,準沒錯的。
“還有,這個…”皇后再從錦盒內掏出一個小盒子,也交給了她:“當是作為婆母與你的見面禮吧。”
小鵠開啟盒子,裡面是一枚金色的額前華勝。只見華勝上,左翼與右翼皆是漂亮的金色的牡丹圖案,而中間則是耀眼的金色的鳳凰展翅,在鳳凰下方滴著細而短的金珠留蘇。
皇后真要把這華勝贈予自己嗎?還是在試她?
小鵠難以置信地看著皇后:“母后,這個…如此貴重…”
皇后把錦盒遞迴給易嬤嬤,讓她拿回去收好,並對小鵠笑道:“別推了,每個媳婦嫁進來,本宮也有贈送見面禮的,別覺著有負擔,純粹禮數罷了。這金鳳華勝本是兩枚一雙,兩枚在做工乃至色澤上是完全的一模一樣,可謂世上難得的稀品,此乃先皇當年從終南山的道觀真人那裡求來作為大婚之禮送給先太后的。而先太后又在臨終前贈予本宮。本宮的兒子有好幾個,早些年他們成婚時,本宮已把壓箱籠的最珍貴之物都贈給了他們的媳婦。兩年前紫丹太子妃嫁過來時,本宮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來,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拿了一枚金鳳華勝贈予了她。剩下這枚就剛好配王妃你了。所以,王妃你好好收著,那麼本宮也算是功德圓滿了,若再來個兒媳婦,本宮也只能找皇上去要貢品了。呵呵!”
一聽就知道皇后這話是誇大其詞的,可又不失幽默,令她覺得舒心不少:原來皇后也有這麼隨和的一面。
***
永陽郡主陪著忠勇侯夫人在御花園小道上走著,身邊並無任何女使,明顯是她想與自己女兒說點私話,不讓旁人聽到。
看著自己女兒嘴角含笑,如沐春風一般,永陽郡主忍不住直接問:“茹兒,你心裡…是不是還惦著炎兒?”
文靖茹毫不忌諱地承認了,臉上沒有一絲的羞澀:“這是自然的,他心裡有我,我自然就惦著他。”
永陽郡主眉頭緊蹙,語帶不滿道:“你怎麼就覺得他心裡還有你呢?你大婚前不是跟他說得明明白白了嗎?你還讓他去跟陛下賜婚的,可他最後不也沒說任何話嗎?而現在他也娶了那位羌國公主,今日看上去他們兩口子也是處的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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