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致,你何苦跟自己較勁?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何況他是太子呀!
——風致,表姐對不起你!若我不從他,他便要拿你出氣!你別哭,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吧!
“表姐!”我衝入黑暗裡想看清她的樣子,卻猛然墜落、清醒!一切都只是夢,我的表姐再也回不來了!
“美人,您怎麼了?”如嫿聽到我的叫喊聲,撩開薄被就奔了過來。
我悽楚地搖了搖頭,有些話有些事,不能說亦說不出。
“夢魘了吧?瞧您這一身的汗!”如嫿輕輕用錦帕為我擦了汗,又安撫我躺下,“奴婢還記得葉太醫開的安神茶方子,這就去煮。美人好好歇一會兒,才四更天呢。”
“快去睡吧,我沒事。安神茶明日再煮便是。”我的心神不是一杯茶湯能安撫得了的。表姐一屍兩命,如此血海深仇,得用仇人的鮮血來償!
天亮起身,鏡中的我比昨夜還要憔悴,幸得玉璃妙手修飾,才顯出青春模樣。
我打起精神,將手將如嫿手上一搭,“去給石嬪請安,一宮主位竟剋扣底下宮嬪的份例,我倒要去看看她有什麼說辭!”
進到正殿,就瞧見周選侍坐在那兒與石嬪絮叨良久的樣子。她一見了我,便尖聲笑道:“茗美人可來了!哎呀,美人今日的臉色可不太好看哪,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
我先向石嬪行了禮,方起身回周娟,“怎麼周選侍被皇后娘娘訓斥過一次,還是這麼沒規矩?!要不要我讓宮女給你示範一次?”
周娟臉色急變,苦心經營起來的那點得意瞬間消散。她咬牙切齒,“顧千尋,你不要太囂張了!這裡可是長春宮!”
“長春宮亦是皇上的後宮!”我扯起了嘴角,“莫不是周選侍眼裡只有石嬪,沒有皇后沒有皇上,更沒有王法?!”
“你、你、你胡說八道!”周娟不經我一嚇,立即亂了陣腳。
“我胡說八道?我倒要問問你從我宮裡偷拿了什麼?”我話剛出口,便猛的衝上前抓住了周娟飽滿肥圓的手腕,“今日當著石嬪娘娘的面,你非得給我說個清楚!”
周娟立即心虛地往後縮了縮,奮力甩開我的手,罵道:“你宮裡少了東西,關我什麼事?我怎麼知道你少了什麼!你自己宮裡出了偷兒,少來誣賴我!”
我心中一喜,果然是她!
更要窮追猛打,“你乾的好事,還想抵賴?你怎能這樣黑心?偷了我金磚十二塊、白銀六錠還不罷手,連皇上御賜的金鑲珍珠耳環和蓮紋金釧也一併拿了去!”
周娟自然不會承認,起身急叫道:“什麼金鑲珍珠耳環?什麼牡丹蓮紋金釧?我從未見過!”
這個蠢人!我頓時笑出了聲,“我只說蓮紋金釧,你怎知那上面還刻了牡丹?!”
周娟更加慌亂,“我以前見你戴過,覺得好看,所以記得!”
“是嗎?你幾時見的?”周娟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我怒道,“那是我打算在陳妃娘娘生辰時送她的禮物,你如何能見我戴過?!”
周娟倉惶地朝石嬪望了一眼,石嬪拿絹子掩嘴咳了幾聲。話都倒了這個份上,她還指著她的主子來救她嗎?要出手早出手了!
我向石嬪欠身道:“宮嬪偷竊可不是小罪,輕則二十大板,重則幽閉思過。請娘娘公斷!”
周娟撲通一聲跪倒在石嬪面前,哭喪著臉道:“這事,這事真不是我做的。娘娘明鑑!”
我冷哼一聲,“周選侍該不是要推諉他人吧?”
“沒錯,這事是我的宮婢——”她轉身朝自己身邊的一個宮婢一指,“華苑!對,是她做的!”
那個叫華苑的小宮女慌的跪了下來,哭道:“奴婢沒有做這等事,請石嬪娘娘與茗美人明察!”
我怎能輕易讓周娟逃脫?質問道:“一個小宮婢竟有那麼大的能耐進入美人的宮中偷金拿銀,周選侍不覺得太離譜了嗎?”
一直站在石嬪身旁的宮女華清,也站出來道:“娘娘,華苑一直老實勤懇,不是這種人。”換來的卻是石嬪兇狠的一瞪,“主子說話容得了你一個奴才插嘴嗎?”
周娟似看到了希望,趕忙道:“這個狗奴才昨夜摸進美人房間偷了東西,後來被我發現了,便央求我包庇她!她做了這等見不得人的事,我豈能縱容她?便繳了髒物,要請娘娘今日決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