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土魯番王子一字一定地說道:“陛下曾說若小王能打敗大明的棋士、戰勝大明的武士,就會把她賜給我!”
她?!我與弘治同時一震——春風致!
我恍惚記起了當年的場面,那時土魯番王子還是一個孩子,不知怎麼就喜歡上了我,或是因為我傾國傾城的容貌,或是因為我對弘治的溫婉柔順,亦或是我不經意的笑容和善意。他吵著鬧著要娶我為王妃,他父親實在疼愛這唯一的兒子,怎麼哄他嚇他都不成。弘治為了不讓來使尷尬,便向他提出了那個約定。
當時不過順口一說,只當他是個孩子,誰想著這麼多年他竟當了真!
弘治壓低了聲音,眸色沉冷,“朕不是告訴過你,她已經不在了,以後都不要再提了嗎?”
王子的回答卻異常堅定,“她一定在,我知道陛下在等!”
我在心中冷哼一聲,真不知道弘治到底對他說了什麼,竟令他產生了這樣的錯覺!他難道以為不在的意思是春風致與弘治賭氣,離家出走,一走多年嗎?那個春風致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王子越發激動起來,“這些年小王一直在努力提高棋藝,尋訪並挑戰了中原民間的所有高手;而且遠渡扶桑,練就一身武藝,為的就是這一天!”
我不知該如何評述我此刻的心境,弘治苦心追求得到的而後又其棄之敝屣的我,原來在某些人的眼裡是那麼珍貴!葉棲風是被我傷得最深的男子,卻全改一貫的本性,入朝為官,只為查清我的死因與真相;而眼前的男子又痴痴地愛了我這麼多年,吃盡苦頭,只為有朝一日娶我回家!
世間有這麼多珍惜我的男子,為何我偏偏選了弘治?是緣,還是孽?!
弘治心中怕是已在叫苦不迭,早知勝負如此重要,他一定會把大明朝第一棋手請來與王子對弈,現今在眾人面前誇下海口,想要再改已是不能了!他扶了扶黃雅嫣的肩膀,“盡力便可!”
黃氏的肩卻傾向一邊,可見弘治所用力道之重。他不可以輸,卻也深知贏的可能性不大。
我笑著道:“若論棋藝,這後宮之中沒人能敵得過黃妹妹了,王子殿下可要小心嘍。”
王子粲然一笑,“謝娘娘提醒,小王與棋聖對弈也未曾敗過。”
黃雅嫣猛的一驚,她的棋藝全是跟棋聖學的,據我調查所知,黃氏研習多年也只是敗的子數越來越少,卻從未平過一局,更不要妄談勝了!
我心裡甚是快活,我倒要看看到時弘治能拿什麼賜給吐魯番王子,春風致的飾物還是她墳上的一杯黃土!
“娘娘請坐!”王子也顯然看出自己的話對黃氏起了震懾作用,更加勝券在握。
黃氏的臉色甚是難看,硬著頭皮坐了下去,難得瞧見她失魂的模樣,我上前幾步朝她輕聲道:“吾皇聖明,黃妹妹只管放心一戰。”
我看似好心安慰她,其實是嘲弄,倘若她輸了,弘治確實不會怪罪她,卻不可能不遷怒於她!
“娘娘!”我正欲後退之時,王子突然叫住了我,他恭敬地朝我一笑,“您用的是什麼香,和她的好像!”
他顯然是與弘治達成了某種約定,不在公開場合說出春風致三個字。我只是扮作懵懂不知,“她,她是誰?”又忽的緩過神一般,“你是說香啊,這是黃妹妹才送給我的香包。”
“可否借小王一看?”
我朝弘治望了一眼,知他不便反對,以免顯得小氣,遂解下香包遞了過去。王子放在鼻尖聞了又聞,“好像就是這種香氣……”他說著彷彿陷入回憶一般的喃喃自語,“她身上的香氣……”
我笑答:“這是多種香茶配合了許多花香配製出來的,黃妹妹可是寶貝得很,輕易不肯送人,我可是求了好久她才舍了我這麼一袋。”
王子即向黃氏道:“不知黃娘娘可否賞臉送小王一袋?”很不捨地把香包還給了我。
黃氏極為尷尬地一笑,含糊地應了一句,並趁人不注意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棋局開始,王子落子便展開了攻勢,黃氏一開始便採取了守勢,王子本沒有太把黃氏放在眼裡,卻不想黃氏巧生變化、出乎意料,王子便專心對敵,越攻越猛,黃氏越守越亂,漸露潰態。棋局的勝敗顯而易見,黃氏勉力支撐,以十三子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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