灩兒好像並沒有注意到我內心的不安寧,卻是黃氏,豎著耳朵,有意無意地要我們這邊湊著,似要偷聽我們在說什麼。被我發現之後,她倒是大大方方地走過來,笑著問:“茗姐姐說,王子殿下與炎將軍誰會贏啊?”
灩兒沒好氣地接了一句,“當然是炎將軍,這還用問嗎?”
雖有點意外灩兒接話如此之快,說話如此之滿,但略一細想,她的脾氣一向如此。不由得心下慶幸,好在她沒有入到宮裡來,光是這直脾氣就足以在一天之內要了她的命。
果然,黃貴人當場拉下臉來,“本貴人又沒有問你!一個被逐出宮去的秀女居然還這麼囂張,何家真是好家教啊!”
不待灩兒回嘴,我便針鋒相對地回道:“黃貴人說話請自重!灩兒今個可是太皇太后請來的客人,這些榮耀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便是你我,又幾時得過太皇太后如此愛重?”
黃貴人正待反唇相譏,卻又忽的陰冷一笑,“愛不愛重我倒是看不出來,這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個好的歸宿,真不知什麼樣的人家會娶一個被逐出宮去的秀女?”
一句話,便戳中了灩兒的痛處!義母躺在病床.上,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件事。何氏一門自弘治登基以來,一直無尚光榮,唯有此事令何家幾乎成了京城的一個笑話!一個女子再好些又如何?如若嫁不到一個好人家,便連糞土都不如!
“你——!!”灩兒氣得全身直抖。我急忙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生氣,宮裡的女人個個如此,說出的話比那毒箭還厲害三分,若句句放在心上,早就被射成刺蝟了。
我望著得意的黃氏,將嘴角一輕輕扯,譏諷道:“黃貴人當時不也差點被逐出宮去嗎?還不是福大命大,做了天家的兒媳!”
“你——!”黃氏一聽此事,臉上便聚滿了怒氣,“還不都是拜茗姐姐所賜嗎?”
我哼笑一聲,“空口無憑,妹妹可別胡說,你若有證據儘管去聖前告狀!”今日之事倒叫我看清了,我與她只能是暫時的朋友,永久的敵人!
我不想再繼續這個不愉快的話題,免得灩兒傷心,便道:“哦對了,黃妹妹原本是要說什麼來著?王子殿下與炎將軍誰會贏?那還用說嘛,難不成黃貴人還希望外邦贏,滅咱們大明的威風?”
黃氏的胸口猛烈地起伏了幾下,倒也很快冷靜下來,“我當然不希望了,不過我瞧著,茗姐姐倒是有幾分盼望似的。”
我呵呵一笑,“妹妹如今越來越愛胡言亂語了!”
她卻正色道:“顧千尋,那香包明明是你的!你什麼意思自己心裡最清楚!”
我一笑,湊到她的耳邊道:“邀人競棋的總不是我吧?那王子倒也是個痴情種子,黃妹妹好眼力。”說罷,我便再也不願與她糾纏,拉著灩兒的手到殿外去了。難得能見灩兒,說上幾句知心話,真不想被無干的人打擾了。
“灩兒是不是又害姐姐難為了?”剛站定,何灩便有些自責地說道。
“不關你的事,好妹妹,便是沒有你,她們也一樣如此。”我安慰她道,“我曾答應過你,一定會為你選個好親事,我定會做到,且別聽那賤.人胡說,自貶了身價。像我妹妹這麼好的女子,誰娶了真是他的福氣!”
灩兒不由得嬌羞一笑,“姐姐淨拿我說笑!”
姐妹倆談笑著,比試就要開始了。炎將軍與土魯番王子也已脫下了沉重的外衣,站到了中央的擂臺裡。想到拳腳無眼,就快過年了,受傷掛彩太不吉利。我便上前幾步笑道:“一會兒還請王子殿下與炎將軍點到為止,莫要傷了和氣。”
這看在弘治眼裡便又是一份大氣懂事。
王子與將軍都恭敬地應下了。那土魯番王子很是有趣,朝炎將軍笑道:“久聞炎將軍大名,小王早就心生佩服。只是炎將軍比小王年長几歲,是不是應該先讓小王三招啊?”
還沒開打,就先佔起便宜來了,看來他對炎將軍的威名還是有所畏懼的。不過,倒也算是個聰明人。
我私下常以為行軍打仗的人要守軍紀行軍令,難免有些古板,想那炎將軍就要吃了這虧了。不料卻聽他朗笑一聲,回道:“黃貴人比王子殿下也年輕了幾歲,剛才怎麼沒見殿下先讓她三子呢?”
我不由得撲哧一笑,這炎將軍也是個有趣之人。
不想土魯番王子還不罷休,又道:“小王是客,將軍是主,將軍是不是該讓小王先出手啊?”
炎將軍的反應極是迅速,“王子殿下精通漢學,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客隨主便’嗎?怎麼殿下就要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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