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將軍!”我見他走得極慢,似要多看灩兒幾眼的樣子,便索性將他叫住,並拉了灩兒走到他的面前。
“茗貴人有何吩咐?”他很是恭謙地問道。
“適才多謝炎將軍及時出手相救,我這裡再次謝過了!”
“茗貴人太客氣了。何世伯曾對小臣有恩,何妹妹有難,我豈能袖手旁觀?”
“哦?竟是世交,我怎不知?”我聽了一喜,望向灩兒,她只躲在我身後不出來說話,何曾見她這般害羞過,看來對炎將軍是真有幾分動心了。
“一飯之恩,沒齒難忘。”
“那你可曾看望過義父義母?”
“小臣去過幾次,何世伯公務繁忙,未能得見。”他說著還偷望了灩兒一眼。他來京述職不過幾日而已,跑得那麼勤快,想來是去見意中人了。
“那可巧了,義父今日正在家中休息,將軍不妨過去一敘。”我笑著把灩兒拉了出來,“灩兒小妹也該回去了,不知可否請將軍幫忙把她送回府裡。你也知道這丫頭頑皮,路上要是磕了碰了,我怎麼向義父交待?”
“姐姐,我還要與你多說會兒話呢,這就趕我走啊!”灩兒把嘴一嘟,急道,“再說我幾時頑皮了?”
我笑道:“好好好,你不曾頑皮,是貓兒頑皮,爬到樹上摘梅花差點摔下來把姐姐嚇死!”
“姐姐欺負人,不跟你說了!”灩兒掙開我的手,賭氣地走了。
我瞧炎將軍還傻站著,便道:“還不快去追?”
“小臣告退!”炎將軍急步追去。
這位將軍的品行我倒是早有耳聞,我還是太子側妃的時候就聽過他的大名,入宮前我爹爹也曾稱讚過他,爹爹稱讚的官員並不多,炎將軍是頂年輕的一個。他們這對好事若是能成,義母定是歡喜的,就不知義父可捨得將女兒嫁到邊關去。那裡不比京城,可是清苦很多。
且不想這麼多了,姻緣這事幾分天定幾分人為,且看緣多緣少情深情淺吧。
一轉眼,看那土魯番王子還在那裡痴痴地跪著,似要等弘治改變心意。他真是太不瞭解弘治的為人了,若是贏了第三局,弘治哪會抵賴?現在便是再悽慘地跪著,又有何用?弘治何曾是心軟之人?
不過心中到底有些不忍,上前勸道:“王子快起身回吧,皇上心意已決,再求也是沒用的。”
“謝娘娘好心!”他只是一動不動地跪著,語氣堅定,“小王一定要見她!”
“怒我多言,這個‘她’到底是誰,王子為何非見不可?”
他略一頓,“娘娘還是不知為妙,免得惹來禍端!”
“我只是被王子的情誼感動,想幫幫王子,這宮裡的人還沒有我不知道的。”說出這話,我自己都覺得可笑,這宮裡的人確實沒有我不知道的,我唯一不知道就是自己的命運罷了!
土魯番王子聽了這話,果然有所動容,他此刻別無他法,抓住一根稻草都能拿來救命,“娘娘可聽說過一位春娘娘?”
“春娘娘?從未聽說!”我搖頭,“皇上的妃嬪中沒有姓春的女子,冷宮裡也沒有這個人,就連宮中的女官也不曾有過姓春的。許如皇上所言,不在了吧?”
“怎麼會不在了?”他急辨道,“皇上提起春娘娘時仍是一往情深,他分明在等!”
一往情深?弘治提起我時居然一往情深!他忘了他後兩年都是怎麼對我的嗎?他幾時變得這麼會做戲了!
“在等什麼?”我趕緊問。
“小王只是猜測。”他或是察覺自己失言,便不再與我多言,只一味勸我回去。我也不便停留太久,以免惹人懷疑,壞我名譽。
回到宮中,我左思右想,覺得潛入東宮一事迫在眉睫,非辦不可了。原是想等一個安全的時間,現在看來只能自己去營造了。
當夜侍寢,試探弘治口風,土魯番王子痴痴睡到深夜,弘治頗為內疚。說是內疚,實是不想土魯番以此為藉口挑起戰事罷了,我便提議辦個家宴將皇室中的適齡女子都邀請過來,好為土魯番王子挑選一個合適的王妃,也令兩邦的友好永存。
而另一方面,我又讓如嫿玉璃放出風去,說是黃氏與土魯番王子競棋一敗塗地,丟盡皇室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