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伏在地上,額頭磕地不起,“確是奴才一人乾的,請顧淑女明察。”
我目光一冷,走過去,用腳尖抬起他顫抖的頭顱,逼視他的眼睛,“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否則——我會先殺掉你的家人讓你嚐盡喪親之痛,然後除掉你,再嫁禍給香選侍。那些無辜的人會死,都是因為你!”
小順子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哪經起我這般恐嚇,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交待了一切。原來香婷竹得知他為了給自己害了眼病的老母親治病而四處籌錢,就重金收買了他,要他在我的飲食中下毒,他寧死不肯害人性命,香婷竹權宜之下才改成了摻黃豆粉。
玉璃罵道:“虧得你聰明,沒在淑女的飲食中下毒,不然第二個死的人就是你!”
小順子抹著眼淚,斷斷續續地說:“謀財害命的事絕不能做,不然娘就是死也不會吃奴才買的藥的。”遂又向我磕頭道:“這事真的是奴才一個人乾的,奴才怕連累別人,一個字都不敢對外說。奴才對不起淑女,請淑女賜死!”
我沉思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我會找最好的大夫去給你母親看病。而你,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將你剛才所說的全數寫下,畫上押,收拾收拾去做雜役吧!”
小順子瞬時傻了,他想不到我會饒他性命,更想不到我會給他母親治病。玉璃催促道:“還不快寫?淑女這是在保全你的性命!”
不錯,小順子成了香婷竹的一塊心病,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殺他,有這一紙證詞在我手裡,殺他就變得毫無意義,只有除掉我,她才能真正安全。而她的把柄在我手裡,以後都要顧忌三分,不會再輕易對我下手。
這一天折騰到現在,我已睏乏至極,如嫿與玉璃伺候我就寢。如嫿撅著小嘴憤憤不平,“淑女何不帶著小順子去見皇上,看皇上不辦了香選侍。”
她的天真令我啞然失笑,“一點兒黃豆粉,就能把香婷竹打入冷宮、就能要她的命?”
如嫿還是氣不過,“那也不能這麼便宜她了!”
玉璃耐心地解釋道:“淑女是要皇上把對香選侍的不滿一點點存起來,等皇上要治她罪的時候,數罪併罰,她就再無半分翻身的機會了。”
我點點頭,躺了下去,正要閉上眼睛,卻聽玉璃繼續道:“只是淑女太過菩薩心腸,就這麼饒過了小順子。逼死他,一則可以殺一儆百;二則能讓皇上更加厭惡香選侍,豈非一舉兩得?”
我不殺小順子的原因有很多,最根本的還是因為他的孝與善,若非他的善良,我早就被毒死了。而且他母親只有他一個兒子,已成了無根之人,如何再承受喪子之痛?就當為義母積一點善吧。
然而我只回了一句,“要一個誓死忠心的人,豈不比一個死人更好?”我可是鉅商的女兒,商人會付出自己的仁慈,是因為能得到巨大的回報!
玉璃暗暗一驚,讚道:“淑女深謀遠慮。”
第二日早上給一宮主妃請安時,我便以小順子辦事不利為由奏請趙和妃,罰他去做雜役。趙和妃自然不會為了一個粗使宮人與我起爭執,當即允了。與此同時,如嫿也將風聲添油加醋地放了出去。想到香婷竹定要擔驚受怕好一陣子,心裡很是痛快,等著刀子下來有時比直接挨刀子,更來得煎熬。
這一日是十五,每月十五弘治照例都要去皇后宮中度過,自然不會召我相伴。我也樂得拿一整日的時間來繡經幡,不過他並沒有忘了我,還宣了位太醫來給我看診。只是我沒想到,竟是良哥哥。
“皇后的主意?”我坐在繡架前連頭都沒有抬,既然我親自來複仇,自然希望他早日離開這個深淵,去過屬於他的日子。
葉棲風不羈一笑,“微臣嗜酒無度,行事古怪,所以名聲很臭。皇后娘娘點名讓微臣來,看來是不想顧淑女好得太快。”繼而肅聲道:“微臣有幾句話要單獨對淑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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