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還想與弘治爭辯,可細瞧他的眼神,似乎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口的是喜歡二字!他一直將自己的包裹得那樣緊,真的會不小心麼?還是——根本是我聽錯了?然而我,會聽錯嗎?
“什麼?”弘治凝視著我,聲音溫柔得有些過分,“朕要去上朝了。孝康已經沒事,茗兒也該去歇一會兒了!不然朕守過了她,又要來守你了!”
“皇上守了孝康一夜,白日又要上朝——”我垂首抹淚,“都是嬪妾不好,沒有照顧好咱們的長公主。”
“怎麼又哭了?”弘治慌忙給我拭淚,“你受驚早產,孝康本就體弱,有個小病小災本就是正常的,你怎能全怪到自己的頭上?”
聽得小房子又在一旁催促弘治,我只得抹抹淚,撐出一個笑臉,“皇上快去上朝吧,大臣們該等著急了!”
弘治卻用手抬起我的下巴,目光裡甚是有幾分挑逗的意味,“再給朕笑一個,你笑的樣子真好看。”
我嗔笑著輕打他的手,道:“皇上今日是怎麼了?”
弘治有些恍然,“朕也不知是怎麼了,朕只是覺得好久沒有這麼暖心了。”他閉了閉眼睛,又認真地看了看我,極淡的一笑,“朕真的該走了!”
我輕輕地將他往殿外推,“皇上快去吧,大臣們真該等急了!”
弘治終是走了,走時仍有些戀戀不捨,“朕下了朝再來看你——”他稍頓了一下接道,“你們母女!”
望著他因過度疲憊而有些佝僂的背影,我心中有一股莫明的心疼。他到底是我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是我兒子的父親。雖然這心疼只是一閃而逝,但我騙不了自己,它是存在的。
可他今日真的很奇怪,說了一些不尋常的話,又做了一些反常的舉動。我能暖的不過是他的身子,也能夠暖他的心嗎?
“皇上對你有情!”我耳邊突然響起了葉棲風的聲音,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這傢伙什麼時候湊到我的耳邊來了?
“你是要嚇死本嬪嗎?!”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忽然想了床榻上的寧秋,急忙轉身奔過去看,寧秋仍沒有醒。我急聲問:“怎麼會這樣?桂姐姐真的沒事吧?”
葉棲風笑嘻嘻地狠掐了寧秋的一個穴位,寧秋便悠悠轉醒了。
“看吧?微臣怎麼敢讓純嬪娘娘的人出事?”葉棲風自從傷了腦子,就再也沒個正經樣了,“只是為了不讓皇上看出端倪,紮了幾個穴位讓她暈睡了一會兒而已。”
華苑向我道:“娘娘放心,昨天夜裡只是拿著婕妤的披風包著一棵樹放在那裡,婕妤只今日清晨跪了半個時辰。奴婢們有幾個膽子,哪真敢讓婕妤受苦啊?”
我心疼道:“就是半個時辰也夠受的了!”
寧秋卻說,“最讓人心疼的是孝康,小小年紀就為了我吃那些苦。”說罷又看了看我,埋怨道,“你也真是個狠心的娘!”
說我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但孩子遭點罪,能換來寧秋一條命,卻是值得的。也算是為這苦命的孩子積點福吧,希望她來世投個好人家,若再入帝王的門了。
這樣想著,我不由得眼圈一紅:為何她的命格是生生被打斷的?
寧秋以為是她的話惹了我傷心,立即道:“不說了,不說了,妹妹快別傷心了。”
我終是含著淚送寧秋回了永和宮,平日時我見到趙和妃總是客客氣氣的,我出了月子之後,也來永和宮走動過。所以趙和妃是願意接納寧秋的,哪怕沒有弘治的聖意。
不知是她特別有涵養,還是她對別人的事根本漠不關心,她對寧秋又回到永和宮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詫異,只是雲淡風輕的道了一句,“咱們兩個病友又在一起了,本宮日後有個說話的伴了。”仍舊讓寧秋去住她以前的東側配殿。
我指揮著宮人將殿裡的一切打理好,看到寧秋穩妥的住下,方才離開。寧秋拉住我的手,再三道:“你答應我的話絕不能忘!”
“絕不會忘!姐姐好生將養,等著妹妹接你出去的一日!”我心裡其實根本沒有把握,就當是給寧秋一個盼頭,也是給自己打打氣吧。
鬥完了皇后,我還有太皇太后與餘貴妃要鬥呢,我自己做了棋子也就罷了,我怎麼甘心我的煒兒一輩子都被她們矇在鼓裡、玩弄於掌心?!若不是聽聞餘貴妃對煒兒的疼愛,不弱於我對孝康,這場戲我當真是演不下去了。太皇太后那個老婦欺人太甚!
寧秋回到永和宮,她的事卻遠遠沒有這樣結束。張後以為我藉著長公主的病把弘治留在鹹福宮,使得弘治一連幾日都在我這裡過夜而沒去找她,於是想盡了法子報復我。
她授意欽天監監正告訴皇上,我的孝康之所以生病是因為寧秋與她的命格相沖,寧秋克了長公主,所以才會導致我早產,導致長公主身體虛弱多病,唯有處死桂寧秋才能保長公主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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