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你當真不放在心上。”忽的,堯倉出現在司命身側。
司命轉身款款落在案旁的軟塌上,端起一杯清茶,問道:“可品?”
堯倉搖搖頭,坐在司命對面,變出一壺從蓬萊東嶽那兒誆來的泉酒,聞著從壺口傳出的陣陣酒香,道:“品茶不如品酒,雖說美酒佳人,可這佳人與你著實不配。”
司命沒有理會,自顧自的品著自己的茶,隨手取了一卷古籍看起。堯倉也自顧自的說著話,“你性子太過冷淡,從不與他人接觸。這天地間,能與你說上一兩句的恐只有我與華天了,就連執掌天界的天君都敬你而遠之,那些小輩就更別說了。”
“有時我真覺的你該品品這酒,終日品那清寡的茶,也是無趣。倒不如品品酒,放放性子,也是好的。”
“過些日子便是尊父的誕辰。”堯倉說道這句話時,司命才放下手中的古籍與茶,“你雖不喜禮俗,可這事你可非參與不可。”
司命雖是個不喜禮俗之人,可這是尊父的誕辰禮會,這也是數十萬年來,司命唯一會參與的禮會。即便是當年天君喜結連理的宴會,司命也是毫不猶豫的駁了,恐這三界九州也就只有司命一人敢如此。
“你大可放心,尊父的禮會我自會去的。”
堯倉點頭,瞧見三生鏡中華天狼狽的模樣,道:“快了。”
司命不再說話,只是對著三生鏡揚袖輕拂,接著又拿起古籍看起。原本還顯華天的三生鏡,此刻與普通銅鏡已無異。
堯倉心中雖感嘆,卻也無奈,命數這東西著實弄人。
兩人皆不語,一人品茶閱簡,一人品酒獨奕,就這般在奉仙台待了兩日。待到禮會時,兩人才一同離開奉仙台。
本一身白衣的司命,也換了一身青衣,白紗遮面,雖說依舊是素衣,可總歸比那白衣翩然模樣好些。
尊父的誕辰禮會每千年辦一次,每次都有一些新晉的小輩仙兒會出現,希望能在禮會上見著傳聞中的司命神君。傳聞中的司命神君,孤傲神聖,是由尊父所創,生於混沌,與天地共生。在尊父身歸混沌前,她繼承了尊父所有靈力,因此她的靈力是這天地最強大的,無人是她的對手。
因此,對司命的外貌是這般描寫的,雖為女子,卻比男子壯碩,面板黝黑,銀鎧加身,銀具遮面,腳踏皂靴,手持方天戟。更有甚者竟還說,司命平日便是女身男相,發起怒來,與開天闢地的尊父一般模樣壯碩,整個天界都要震三震,無人敢忍她。
當初堯倉將這笑話般的傳聞告訴司命時,司命卻沒有絲毫反應,只是丟出一句“這話是他人所說,與我有何干系”。
於是華天便藉此笑諷堯倉“這要是換作是我們的堯倉神司,以你的性子,雖不至於震三震,卻也能擾的這九重天不得安寧。”
堯倉、華天兩人慾要鬧騰,司命輕揚衣袖,便被司命扔出的奉仙台。
路過的小仙們便更是覺得,這常年居於奉仙台的司命神君更是恐怖,竟這樣把九重天中的大人物扔出,要知曉這兩人物可是天君都要禮讓三分的。如此一來,又眾說紛紜,惹的天君則封心驚肉跳的。好在司命並不在意這些,天君一顆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結果,今日司命與堯倉二人出現在眾仙面前時,天君則封當著眾仙面對著司命行禮時才幡然醒悟。傳說中的司命神君竟然是個身材婀娜,膚如凝脂的女子,雖帶著面紗,卻不難猜到面紗之下那絕美的容顏。
司命微微回禮,便同堯倉站到則封身旁,等待禮會開始。
禮會開始時,不少小輩仙兒,原是為了湊湊熱鬧,可隨著時間的腳步,才知這禮會比其他禮會乏味的多。
尊父雖身歸混沌,卻依舊有一縷元神殘留人間,每千年的禮會為的便是將這縷在人間吸取萬物靈氣的元神喚回天界,將其誤食的汙濁之氣除盡,在放回人間繼續吸收萬物靈氣,待尊父重歸天地。此過程需要二十七天,需眾神已氣渡氣,已靈換靈。而一眾小仙只能在一旁看著,這禮會也確實有些乏味,恐也只有司命不會這般覺得吧!
禮會過程中,不知為何堯倉心中隱隱作怪,十分不安,竟分了神。這是一大忌諱,司命立刻撥正堯倉的心神,並提醒著他要“定心”。可堯倉卻難以定心,反而內心更加洶湧,直接噴出一口濁血。
驚的則封很是慌亂,險些撥出聲,眼中盡是擔憂。
司命瞧了一眼則封,則封也知自己失態,立刻恢復了常態。而她則不慌不忙使出分身,一人分為兩人,頂替了堯倉。
隨即兩名小仙立刻將堯倉攙扶到一旁,助他調息平氣。
堯倉平心靜氣後,瞧了一眼司命,司命雖沒有看他,卻微微點頭,堯倉便匆匆離開禮會。司命閉上眼,靜下心為尊父元神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