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時,所有人的動作都很輕,基本上沒發出什麼聲音來。
所以不管是誰,如果講一句話,都會被聽得很清晰。
應欲語知道坐在她對面的簡獻音正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著她這邊,所以,她把腦袋靠到了梁至嶸的身上以後,還故意像只小貓一樣。
親暱地蹭了蹭。
她在想——現在要說點什麼發癲的話會比較好。
不僅能刺激到簡獻音,還能讓梁至嶸也覺得尷尬。
讓這男人剛才連續在樓上和樓下兩個衛生間裡“欺負”她。
她可不是什麼不懂得反抗的受!氣!包!
“老公大人,你今天還打我嗎?”應欲語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可憐兮兮地問道。
所有長輩一起抬頭,滿臉的驚訝。
尤其是向來都沉默寡言的梁父都眯起了眼。
——打女人?
這事兒可不小。
梁家絕對不會允許的。
在低下頭的瞬間,應欲語整個人都像是從大山裡來的小媳婦,委屈又無助地繼續說道:“不打我的話,我就先吃晚飯了,衣服和碗在微波爐裡,飯已經送去上學了,孩子等我吃飽了再洗。”
大家都在絞盡腦汁地思考著這番從未聽到過的話。
為什麼要送飯去上學?
他們兩個人......已經有孩子了?
只有梁至嶸一個人異常鎮定。
雖然他的年紀在這兒,平常也不在網路上關注這些,但是知道應欲語這種,就是“抽象”。
什麼時候她還洗過碗了。
不在一起之下把家裡的碗都砸了,就要誇她了。
當著所有親戚,包括自己父母的面,梁至嶸神色寡淡,不過,他轉頭看向應欲語時,略微挑起的眸子裡夾了幾分溫柔。
他問道:“你哪裡不舒服?”
“老婆大人。”
應欲語本來以為這個男人是在用什麼高階的話術諷刺她的腦子,但是——梁至嶸抬起了手掌,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下。
這還不止,他另外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然後輕輕往前壓了一點,貼上了自己的額頭。
兩人額頭相抵著,連彼此的撥出的氣息都緊緊纏繞在了一起。
親戚眼中,這最多不過就是測一下有沒有發燒的動作罷了。
但是,梁至嶸卻藉機壓低了嗓音,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做好梁太太本分,不讓我丟臉?”
應欲語還以為這男人是生氣了。
她連呼吸都停止,有些害怕起來。
下一秒,梁至嶸眼尾勾挑,用高挺的鼻尖在她的鼻子上點了一下,語氣寵溺:“我們梁太太果然是幼稚園裡剛畢業的小朋友呢。”
應欲語控制不住地打了個輕嗝。
她被鬆開後,重新靠到椅子上時,耳後根都已經燙到100度了。
桌上正好轉來了一盤蛋黃金沙蝦。
梁至嶸斂下眼,問:“要不要吃蝦?”
在應欲語木訥地點了點頭後,他還輕笑一聲,隨後轉過身,向一旁的傭人要了副一次性手套。
“少爺,讓我來吧。”傭人說道。
梁至嶸搖頭拒絕了。
他夾起些蝦放在碗中,然後精細地開始剝了起來。
也不再參與桌上長輩們的話題。
好像——他今天就只有剝好蝦肉這一個任務。
應欲語緩緩將頭轉了過去,有些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