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以為這個男人剛才那麼問,僅僅就只是幫她夾兩隻蝦而已,怎麼現在還親自剝上了......
梁至嶸動作熟練,雖然不算特別迅速,但尤其仔細,沒有留下任何一點蝦殼,他把剝出來的蝦仁還重新在蛋黃上面滾了一圈。
然後才放進她面前的那隻小碗裡。
一隻接著一隻,很快便壘了一座“小蝦山”。
夾的蝦都剝好以後,這男人才慢條斯理地摘下手上的塑膠手套,興許是嫌棄面板上沾染到了一點腥味,他蹙了蹙眉。
不過,看到應欲語還愣著時,眉頭立刻舒展。
梁至嶸戲謔地問:“怎麼了,還要老公大人親自喂?”
這稱呼......讓應欲語直接社死了。
她真是天天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都快把自己給砸成一個瘸子了。
還好,手還能用,她從梁至嶸的手中搶過筷子,慢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好好吃!
應欲語眼睛逐漸放光,夾蝦仁的動作也快了起來。
所以她要不要也撕個法式羊腿肉,回敬一下?
“還要吃嗎?”梁至嶸從傭人手中接過熱毛巾,擦拭了兩下後,發現應欲語的碗裡已經空了。
他準備再要副手套繼續剝。
但這小姑娘卻搖了搖頭,甚至還低下腦袋,看了眼她自己平平坦坦的小肚子。
真的是,可愛死了。
比幼稚園裡的每一個寶寶都要可愛。
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被許多長輩盡收眼底。
其中也有簡獻音,她的指甲馬上都快要掐斷了。
梁至嶸剝蝦,是人生將近三十年以來的頭一次吧?
甚至,在應欲語低頭喝湯時,他還幫她勾了一下垂蕩下來,險些貼到碗邊的頭髮。
他的這位妻子是什麼殘廢嗎?
需要這麼寵著。
但心中的辱罵歸辱罵,簡獻音真正害怕的是——這個男人的眼神。
充滿著欣賞、滿意,甚至是......喜愛。
他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其他任何人。
包括,看向她時。
“嗞啦——”
簡獻音突然站起身,背後的椅子在地面上拖出了刺耳難聽的動靜聲。
她以上衛生間為由,匆匆離開了餐廳。
然後拿著那包買給梁母喝的雪山銀耳走進了廚房裡。
對好奇看過來的下人,她微微一笑,解釋道:“你們不用在意我,我就來給梁媽媽泡杯銀耳湯當飯後甜品。”
幾位廚師還在熱火朝天地炒著菜,得知簡獻音不用幫忙以後,便也沒再投去視線。
簡獻音一步一步挪到了一鍋正在慢火細熬的補湯前,她一隻手放在口袋裡,死死地攥緊著一隻很小的瓶子。
心裡到底猶豫了幾秒鐘。
但是一想到剛才自己親眼所看見的那些“恩愛”畫面時,她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了瓶子,然後快速往鍋裡一倒。
等那最後一點白色的粉末融化在湯裡以後,簡獻音才重新回到餐廳的座位上。
她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毫無破綻。
餐桌上,梁母看了眼時間,囑咐手邊的人說道:“去看看我親自燉的補湯好了沒有。”
隨後,她又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兒子,笑著說:“至嶸,媽媽特地為你燉的補湯。”
“待會兒你多喝點,然後帶著小語上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