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的電腦螢幕微閃了一下。
死一般沉寂的氣氛,侵襲著每一個角落。
教導主任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像是震驚到失聰,他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說:“理事長,您就別開玩笑了。”
“這怎麼可能呢......”
話音未落,梁至嶸冷冷地瞥了一眼這個中年男人,五官深峻而疏離,他反問道:“你覺得好笑嗎?”
教導主任立刻搖頭,身板挺直。
不好笑。
所以,這壓根兒就不是什麼玩笑話,而是真的?!
他視線偷偷摸摸地向梁至嶸的手部打量過去,在這男人骨節分明的無名指上,確實一直佩戴著一枚婚戒。
難不成他們學校裡的這位應老師是小三?
那小三的待遇也太好了,連手鍊都是兩千萬起步......
他竟然有點恨自己不是女兒身。
空氣又安靜了好一會兒。
梁至嶸抬起眼,朝著眼睛還通紅的應欲語走了過去,他臉上沒什麼神情,鋒銳的弧線輪廓四處透露著淡淡冷漠。
他不理解地問:“應欲語,你哭什麼?”
然後又有些沙啞地說:“把眼淚給我憋回去。”
——這男人的語氣好凶!
應欲語的第一反應是這個。
本來以為她是有人撐腰來了,終於可以發洩心中的滿腹委屈,但是梁至嶸好像並不打算幫她。
也是,他是這間學校的理事長。
肯定不能不分青紅皂白,需要秉公處理吧?
只不過......她的心裡有點說不出的小小的難受罷了。
應欲語想著想著,嘴巴抿得更緊了。
她憑什麼連眼淚都不能掉啊?
就要掉!就要掉!
應欲語正醞釀之時,梁至嶸眯了眯眼,又對她下命令,還只有言簡意賅的一個字,顯得態度更生硬幹澀起來。
他說:“憋。”
好吧,憋就憋。
應欲語不服氣地收回了眼淚,但眼睛卻氣鼓鼓地瞪圓著。
她正想開始詛咒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下一秒,梁至嶸才舒展了一下眉眼,低聲道:“然後,潑她。”
不管誰對誰錯,他對這小姑娘的底線就是——可以對人動手,但絕對不能只受欺負。
誰敢潑她水,她就要潑回去。
哭有什麼用。
還不如早點給他這個丈夫打電話,直接要輛灑水車,把對方淋死都行。
在家裡跟他倒是知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
應欲語愣了愣,似乎是在斟酌這句話的可行性。
一旁,嚴曦已經懂事得給她遞上了一隻超級大的水杯,裡面灌滿了冷水。
她用眼神暗示著應欲語,快點潑。
否則有可能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孫雙蕾還在發著懵,沒有搞清楚狀況。
應欲語和梁至嶸竟然有關係?
什麼關係?
能給她做後背的校長叔叔還沒有來。
孫雙蕾堅信,應欲語絕對不敢潑她。
或者是說,在校長來之前,她千萬不能潑。
“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