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穿著黑色的長衣長褲,也掩蓋不了肌理線條的流暢與勁瘦感。
他步伐沉穩,走來時,眼底沉澱著一抹濃稠到化不開的倦意。
應欲語在看清楚了男人的臉時,立刻下意識地將身上的被子拉過頭頂,佯裝出一種她看不見別人,別人也就不可能看見她的錯覺。
過了很久,她都快悶到窒息,也不敢露出眼睛來看一看。
梁至嶸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才拖出張椅子坐下。
他漫不經心地掀了一下眼皮,出聲說道:“你不是已經醒了嗎?”
應欲語知道自己裝不下去,況且也有許多想問這個男人的,乾脆心一橫,直接掀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沒想到上衣的一角也吊上去了,露出她白皙平坦的肚子。
梁至嶸眼眸微眯,伸出手,給她撫平了衣角。
“你......你幹什麼,我可不是那樣以身相許的人!”嚇得應欲語險些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摔到床下去。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男人只不過是給她拉了一下衣服而已。
不過他真的看起來滄桑且疲憊,像是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一樣。
梁至嶸長腿交疊,微微向後仰靠了一些身體,他淡淡地評價道:“精力還不錯。”
“身體都好了?”
——好了的話,他們兩個人就能聊一些其他話題了。
應欲語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山上出事前的記憶慢慢地全部都湧現到了腦海中。
她說不想再看見這個男人。
提了離婚。
然後還拉黑他聯絡的所有號碼。
面對面談的話,應欲語覺得,她好像還沒這勇氣。
不然梁至嶸救了她這回事,要怎麼算呢?
馬上都快是前夫和前妻了。
應欲語抿了一下嘴唇,眼睛裡閃動著溼漉漉的水光問道:“請問......您......是哪位呢?”
她乾脆就裝失憶好了。
這樣可以什麼都不用去煩惱!
聞言,梁至嶸單挑了一下左邊的眉毛。
他的指節扣在椅子扶手上,有節奏地敲著。
半晌後,才慢條斯理地問:“你不記得我了?”
應欲語覺得這個招兒好像還挺有用的。
這不就直接拖延住這個男人原本想說的話了麼。
所以應欲語緩緩地點了點頭,裝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她還用一隻手扶著自己的額頭,演技爐火純青:“啊......我的腦袋好疼,如果沒記錯的話,我難道是劉亦菲嗎?”
梁至嶸:“......”
病房內忽然陷入進了一陣詭異的安靜之中。
應欲語用雙手擋住了自己的臉,但依舊忍不住偷偷地從指縫之中看坐在病床邊上的男人。
——奇怪,床邊的椅子上好像沒有人在了?!
下一秒,應欲語擋著臉的雙手被強行掰開。
梁至嶸跟什麼土匪強盜似的,強行闖入進她的眼簾。
他唇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痞意,懶洋洋開口道:“哦,那看來你也忘了我是你的老公。”
“當年你為了追我,對我死纏爛打。我要是不同意,你還要出家做尼姑了,就非我一個人不可。”
應欲語簡直都快將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聽這姓梁的在這裡瞎、放、屁呢?
——到底是誰追得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