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驟然陰沉。
徐培娟下車了以後,眼底快速劃過一絲狠戾。
她望著面前高大威嚴的祠堂,伸出手抹平了自己衣襟上的褶皺,隨即又用力捏緊了指節,發出咯吱作響的聲音。
這梁家可以看不起她、嫌棄她。
但萬萬不能欺負到她女兒的頭上。
反正她這條老命也算是活夠了,大不了今天所有的惡人一起死好了!
如此想著,徐培娟邁開腿,準備跨過祠堂門口高高的門檻。
“滴滴滴——”
剛開出去沒多久的計程車司機忽然折回,不僅大聲鳴著汽車喇叭,還下車大喊:“女士!女士!”
徐培娟轉過頭,對方才告知——是她的手機落在車上沒有拿。
這一動靜聲驚擾到了正在祠堂前院抽菸的男人。
徐培娟在道謝後,接過自己的手機,然後一走進梁家祠堂,就被拉入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男人身上帶著濃烈的煙味。
他嗓音沙啞地問:“阿娟,你怎麼會來這裡?”
“跟我單獨聊聊吧,我們已經兩年多沒見過了。”
應欲語坐到休息的椅子上後,悄悄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後腰,她左左右右打量了祠堂內部好幾眼,發現都只有梁母一個人在忙活。
便好奇問道:“你爸爸呢?”
“這種日子,他反而不用來的嗎?”
話音剛落,梁至嶸的手掌落了下來。
毫無預兆地貼在了應欲語腰際最酸脹的那片肌膚上,指腹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沿著她脊柱兩側的溝壑緩緩下向下揉著。
他壓低嗓音回答道:“不清楚,聽說他們兩個人前幾天吵架了。”
“等這邊祭祀結束了以後,我帶你去那家你想吃的甜品店買小蛋糕好不好?”
應欲語喉間溢位了一聲模糊的嗚咽,都忘記了回答。
腰上的力道又重又燙。
她身體下意識地想蜷縮逃離,卻被梁至嶸的另外一隻手掌穩穩按住肩頭。
很快,一股舒服的感覺如同電流一般,沿著她的神經末梢疾走,竄向四肢百骸。
“幹什麼呢......在你家列祖列宗的面前。”應欲語小聲地說道,非常不自然地紅了耳根。
她主要是不想被這男人的母親發現。
免得對方又抓住了她的什麼小辮子。
梁至嶸卻毫不在乎,繼續揉著這小姑娘的腰。
一直溺著她,不去看醫生也不是個辦法。
這腰怎麼著也得治的。
梁至嶸心裡正想著法子,突然,應欲語問了一句:“待會兒給你家祖宗們上香的時候,能許願嗎?”
他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在沒被提出來之前,他從未想過。
甚至根本就不在乎上那三柱香。
如果日後梁家真的需要由他來接受,他會直接關了這祠堂,也不需要應欲語身為他的妻子,專門為此操心、準備什麼。
但眼下老婆都這麼問了,還睜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梁至嶸只好點了點頭,回答道:“或許可以?”
他有些想笑,上揚起來的唇角費了好大勁才壓住,緩緩停了手上的力度後,他問:“你是有什麼願望要許?”
“難道不是跟我說,實現的會更快一點嗎?”
應欲語搖了搖頭,神色認真。
她的眼神一點一點亮起著,回答道:“我想許下的願望是——”
“希望我們未來的寶寶可以健健康康的,四肢齊全......然後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它能夠快點來臨。”
梁至嶸再次怔住,喉嚨口彷彿堵著一團絲。
既讓他癢到極致,又無法發出聲音來。
他斂了斂眸子,眼神有幾分複雜。
以前似乎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這小姑娘竟然會這麼盼望著有個孩子。
——這份心,似乎比他都還要急切了。
“不要在這方面太有壓力了,嗯?”梁至嶸只能壓低著自己的嗓音,緩緩地安慰著:“我們可以順其自然的。”
“別被外界的聲音所影響。”
畢竟生育對於一個女性而言,實在是痛苦。
不想她吃這份苦頭的......
應欲語卻淡然地笑了笑,好像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她有權利決定自己是要生,還是不生。
她很愛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所以想跟他有個愛的結晶,不值得任何人來批評吧?
“梁至嶸,你別再廢話了。”應欲語直接點名道姓,彷彿哪個幫派裡出來的小老大。
她指揮道:“一會兒上香的時候,你也記得許下這個和我相同的願望。”
“知道了沒有?”
梁至嶸笑著回答了一句“遵命”,語氣寵溺。
但真正等到上香時。
他許下的願望是——保佑她的妻子健康、平安就好。
因為他的“小家”的存在。
全部都倚靠於應欲語一人,她是有且僅有的唯一支柱。
應欲語和梁至嶸身為小輩,上完香後,其實也沒什麼事情需要繼續留下了。
梁至嶸便打算按照先前的計劃,帶應欲語去買她想吃的甜品店裡的小蛋糕。
一旁,梁母正在四處找著自己的丈夫。
他身為梁家最大的長子,可是今天最需要祭祀的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