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臉色發著灰,即使脖子和耳朵上都戴著精緻昂貴的珠寶,此刻也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看著轉過身來,一臉錯愕看著她的女人,從喉嚨深處爆發出了一聲尖銳刺耳的嘶叫:“你這個賤人!”
“你勾引了我的丈夫,是不是?”
徐培娟頓時失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事實如此,她似乎無力反駁。
直到,梁父聽到動靜聲從亭子裡走出來,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一副兇殘的模樣時,他壓低聲音駁斥:“你不要在這裡瞎說八道。”
“我瞎說八道?”梁母將自己的嗓音拔到更高,不可置信地反問:“你是當我聾的嗎?當我聽不明白你們兩個人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怪不得......曾經有段時間,丈夫對她尤為冷淡。
而且還在一次小小的爭吵過後,說要和她離婚。
原來是有了其他女人。
——並且這女人還是自己兒子老婆的親媽。
關係真是噁心到了極點。
梁母最恨的還是,自己的丈夫直到這一刻都對她沒有歉意,甚至當著她的面,幫另外一個女人。
她高傲地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受過這般屈辱!
接下來沒有多餘的話,梁母上前兩步,直接狠狠揪住了徐培娟的頭髮,大聲咒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怪不得當年那麼積極地上我梁家的門,每回離開時,還都衣衫不整的,我以為你是在和我家哪個傭人偷情......你......你竟然敢跟我的丈夫上床!”
徐培娟頭皮驟然繃緊,痛到眼前都在發黑。
不過,她也沒退縮,咬緊著牙關,也揪住了梁母的頭髮,手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爆出駭人的青白。
憑著心頭那口燒灼的戾氣,徐培娟更兇狠地向下撕扯著對方的頭髮,她開口道:“那你憑什麼欺負我的女兒?”
“呃啊——!”梁母痛嚎一聲,脖頸被這股蠻力狠狠扯彎。
她只能用另外一隻手瘋狂抓撓,又尖又長的指甲在徐培娟的臉頰上刮出數道刺目的血痕。
梁父站在一旁,徹底沉默。
這兩個女人死死地扭打在一起,互相揪住彼此的頭髮,誰都沒有先鬆開手的打算。
應欲語和梁至嶸上完香,就準備驅車離開。
等買完了小蛋糕後,她打算要這男人陪自己去一趟醫院的婦產科做檢查。
說不定——過期的驗孕棒也是有用的呢?
然而在上車時,突然從祠堂裡匆匆忙忙跑出來一位做飯的阿姨,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你們兩個人的母親打起來了!”
起初,應欲語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在想——徐培娟怎麼可能會來梁家的祠堂。
但是梁至嶸卻神色驟變,眸光化為深黑的一片。
他嗓音有些沙啞地問道:“在哪裡?”
前院陰陰涼涼,枝頭的葉片發著顫。
應欲語跑過去了以後,第一眼便看到被揪住頭髮,臉上還有兩道深刻血印子的徐培娟。
她也不再講什麼尊卑禮節,對著梁母就張口大喊:“你這是在做什麼?”
“趕快放開我的母親!”
一旁,梁至嶸也慍怒著喊道:“媽,你快鬆手。”
梁母瞬間心寒。
難道她就沒被姓徐的這個死女人揪住頭髮了嗎?
手鬆開是鬆開了,但她因為太氣不過,將毫無防備的徐培娟給推到了地上去。
她看著連忙跑過來扶起自己母親的應欲語,還覺得情有可原。
可是她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呢?
“你們......全部都向著外人是不是?”梁母心寒地質問道,眼中冷卻下來的怒火融化為一攤絕望,“跟我過了快有大半輩子的丈夫、我這輩子最最最引以為傲的兒子。”
“你們竟然全部都只向著這對母女,我難道就不可憐了嗎?”
應欲語聽不明白這番話,單純地擰了擰眉,她的目光緩緩從自己母親發腫的頭皮上移開,抬頭說道:“您別太過分了,就事論事行麼?”
“您看不慣我可以,我是你的晚輩,我認了。”
“但是,我的母親不一樣!”
話語鏗鏘有力,帶著不滿的情緒。
應欲語到底還是生氣了。
梁母卻滿不在乎,甚至都覺得現在的這個場面有些可笑了。
她幾乎一眼就能看明白梁至嶸在想什麼。
那眼神——他分明很早就已經知道。
也是,老爺子死前指派下來的婚事。
他是第一個答應的人,不是嗎?
“你們有什麼不一樣?”梁母彷彿被抽乾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她冷笑著:“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有著丈夫,卻依舊水性楊花,喜歡勾引別的男人的下流貨色。”
“這麼管不住自己的腿,喜歡朝著其他男人張開嗎?”
這話刺骨到過分了。
應欲語行得正,坐得端,完全受不了這種汙衊。
更受不了,她自己的母親被這樣詆譭。
然而,根本不等她先開口。
一直都沒說話的徐培娟暴怒起來,不顧臉上的傷口,她狠狠地瞪著眼前所謂的親家母,開口質問道:“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