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了一聲以後,梁至嶸很後悔。
他看著眼前小姑娘通紅了的眼眶,更覺得自己剛才不是個人。
再怎麼樣,也不能對她提高嗓門才是。
梁母微微眯了眯眼,一旦真正的生氣起來,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她也沒說什麼,嘴唇緊抿著。
應欲語用手背快速地抹了一下自己溼潤的眼眶,先拔起腿,往屋外走去。
梁至嶸跟在她的後面,很快一起出來。
他過來得著急,車子竟然都沒有熄火,車門也沒關上,就這樣直接停放在路上。
“先上車。”
“然後我回去再跟你慢慢解釋,嗯?”梁至嶸低下嗓音哄著,下巴上的青色鬍鬚都冒出來了一些。
應欲語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此刻的情緒莫名冷靜:“你是欺騙我的藉口還沒有編好?”
她煩躁地抓了一下自己頭頂的髮絲,繼續追問著:“剛才在那屋子裡,你喊我的名字。”
“是因為你覺得我不尊重你母親,還是你因為被我戳穿事實而心虛到惱羞成怒了?”
可這發生的一切事情中,她有什麼做錯了?
難道不是這男人的母親先不尊重她的嗎?
說什麼正妻需要大度。
她大不了不當這個正妻了,行嗎?
梁至嶸知道自己現在一切的解釋都是徒勞無功,他低下了頭,所有想要說的話全部都融入進了三個字裡:“對不起。”
應欲語皺緊了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現在好像並不想要聽到這種什麼都沒有用的道歉。
以及,他是真的對不起她了,是嗎?
梁至嶸斂起了眸子,有些話並不打算說。
他......不可能告訴應欲語的。
“先回家吧。”梁至嶸依舊還是這一句話,只不過聲音更沙啞了一些。
應欲語非常無力,抬起頭,憎恨地瞪了這男人一眼,大聲反問:“家家家,傢什麼家?”
“我們兩個人真的有家嗎?”
“你能從自己老婆的床上下來,去到另外一個女人家裡。梁至嶸,那才是你真正的家。”
沒意思,一切都太沒意思了。
這婚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結的。
連盤散沙都比不上。
應欲語不想上車,轉身就走。
梁家老宅建得靠山,因為整座莊園都是他們的,平常也不會允許有其他車輛進入。
就連一般的計程車也進不來。
應欲語只好暫時放棄了自己準備打車的想法,就靠雙腿慢慢走著。
下班前為了撐氣場特意換上的超細跟高跟鞋,此刻就像是一雙美麗的刑具。
帶給她的只有無盡的痛苦與折磨。
應欲語腳後跟都磨破出血了,她乾脆脫掉了鞋子,拎在手中,走一旁深軟的草叢。
管她有多狼狽。
反正她永永遠遠地記住了這一天。
在她的身後,梁至嶸一直開著車,慢慢地跟著。
他也不打擾。
周遭一片安靜,只有汽車的雙跳燈不斷髮出均勻有節奏的動靜聲。
應欲語走了幾公里後,終於到了馬路上。
她很快攔下了一輛空閒狀態的計程車,拉開後座的車門後,她一抬頭,發現梁至嶸依然跟著,便冷著臉走了過去。
敲了兩下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