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這話可把夏瑾姝問倒了。
這些年，怎麼伺候男人的本事，學了一樣又一樣，可這讀書寫字，那是半點都不相干。
她認識的那幾個字，也都是兒時，那個上房揭瓦的臭小子，強逼著她學的。
這麼多年沒提過筆，還能不能寫出來，都是兩說。
看著江燁霖眼中的期待，她還是選擇了點頭。
“會寫幾個字，但是太久沒碰過，也不知……”
男人不等她說完，大手一揮，便落下三個字——江燁霖。
墨痕暈染間，每個字都透露著乾脆果斷，字如其人。
夏瑾姝眨眨眼，不太明白江燁霖的意思。
她識字少，後面兩個字略微複雜，但也不至於認不出來，是江燁霖的名字。
畢竟一個江字擺在那裡，傻子都能猜到這是什麼。
“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名字，你可會認？”
江燁霖今日似乎心情不錯，就連眉心都比平時要舒展開許多。
眼角的笑意，足以讓人沉淪。
她一時看得有些失神，傻愣愣的跟著點頭。
“認識？”他愣了愣，“沒想到，東廠裡頭除了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本事，竟也知道該教女子讀書認字。”
“將軍誤會了。”
被他這麼一調戲，夏瑾姝終於反應過來，小臉緋紅，低聲解釋著。
“誤會？剛剛你可還說，認識我的名字，怎麼一扭頭，就是誤會了？”
“姝姝只認識這個字，江，江燁霖的江。”她揚起小臉，眼中似乎有星星在晃動。
“將軍姓江，故而所有江開頭的，在姝姝眼裡，那都是您的名字。”
男人喉結滑動，眼神隨著她的講述，變得逐漸暗淡了些。
很久之前，也有個小姑娘，讀書認字的時候偷懶，只記得裡頭最簡單那個。
最後還鬧了不少笑話。
而現在……
看著夏瑾姝眼裡的光芒，並不像是故意偽裝。
可同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兩個不同的人身上嗎？
尤其是這兩個人，年紀相仿，連模樣都有七八分相似。
像是意識到什麼，江燁霖呼吸突然粗重了起來，直愣愣盯著面前的小姑娘。
腦海中那個曾經一閃而過的念頭，此刻再次洶湧襲來。
“夏瑾姝。”他聲音輕顫，“你在進入東廠前，是從哪裡來？”
從哪裡來？
自然是從原本富饒的家鄉，過著些瀟灑自在的日子。
可災荒到來，處處都在鬧饑荒，就連那個小村莊，也沒能倖免。
若不是因為這張臉，得了東廠相助，現在恐怕命都沒了。
所以進了東廠，第一道規矩就是，忘記之前的一切。
無論從哪裡來，無論過去是幹什麼的，哪怕是誰家的千金，進了東廠，那就是東廠的姑娘。
夏瑾姝的眼中，瞬間閃過落寞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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