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的意思,是把夏姑娘的死活,交到我手裡?”宮延竹微微挑眉,“我說這時候,她不能活,你會同意嗎?”
會嗎?
江燁霖會同意,為了保全將軍府,把她交給林婉嗎?
夏瑾姝呼吸停滯了幾分,下一秒,又有些暗自發笑。
江燁霖能坐到今天的地位,本來就是一步一步,在戰場上拿性命打上來的,好不容易在朝廷站穩腳跟。
若是因為一個女人,讓一切功虧一簣,怎麼可能?
若是此刻站在這裡的不是她,而是江燁霖那位心心念唸的姑娘,說不定他還會猶豫。
可這世間並沒有如果……
“我不會讓她死,這件事情,本就是無妄之災,林婉犯下的過錯,不該由將軍府來承擔!”
江燁霖板著臉,在戰場上殺伐果斷的氣勢,此刻一覽無遺。
明明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宮延竹微微勾唇,心裡似乎也得到了結果。
“該說的話,本督主已經送到了,至於具體如何做決定,那就是你們二人自己的事情了。”
話音剛落,男人起身離開,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
江燁霖看著那道消瘦的身影,眼中閃著些不明意味的光。
直到宮延竹的身影徹底消失,夏瑾姝腳底一軟,再也控制不住,跌落在地。
“你……”
“將軍,您不該跟督主說那些話。”她揚起慘白的小臉,此刻已經掛上兩道淚痕。
江燁霖心間一顫,徑直將人拉入懷中,“為何不能說,有何不能說?”
“林小姐之事,將軍心中早已有了結果,不是嗎?”
聽她提起林婉,江燁霖臉色難看了些,“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難道因為這麼一個女人,要把我將軍府折騰的支離破碎,才算完嗎?”
“若不是因為姝姝當初,執意要帶溫錦回來,就不會惹上這麼多麻煩。”
夏瑾姝雖然小臉慘白,但心裡也知道,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她。
若是那日,聽了溫錦的勸告,沒有把人帶回將軍府。
又哪兒來的這麼多麻煩?
換句話說,那日看到林婉為了一個下人,如此不顧形象,他們就應該猜到,這位官家小姐,絕對不是位好惹的主。
“這事錯不在你。”江燁霖有些心疼,“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用,我們已經犧牲了溫錦,不可能再讓你……”
“那為什麼溫錦就一定非死不可?”
夏瑾姝打斷他的話,眼中的難過,更是讓人感到窒息。
溫錦,又是溫錦!
一而再再而三的聽到這個名字,就連江燁霖心中,也升出幾分火氣。
“所以事到如今,你還是在怪我?”
“姝姝不敢,姝姝只是不明白,同樣是人,為什麼溫錦就一定……”
話還沒說完,男人炙熱的大手,死死掐著她的下巴。
將剩下的話全部都堵了回去。
下巴傳來的疼痛,讓夏瑾姝哭得越發洶湧,卻沒有半點掙扎。
事到如今,春雨跟她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就算保不住溫錦,她一定要讓那個小丫頭,平平安安的回到身邊。
“夏瑾姝,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江燁霖的聲音很冷,如同來自森羅地獄。
“將軍……”
“你是不是忘了,將軍府裡,為什麼有你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