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玉聞聲推開門,往裡邊跑去,辭冬緊緊追上。
醒春身子疲軟,臉上的紅腫比昨日要厲害些,額角青紫,瞧著分外可憐。
她掙扎著起身行禮,半截身子懸在床外,腳腕上的傷卻令她無力下榻,急得她眼中含淚。
“別動啊!”
“你身上有傷!”
赫連玉噌地竄過去,將醒春半截身子往床上推。
“這時候就不用行禮了。”
醒春低眉:“謝殿下。”
“嗯嗯嗯,你快躺好吧!”赫連玉按住醒春,暗歎她受了傷也有勁兒。
醒春淚兒順著臉龐滑下,掙扎著從枕頭下拿出兩張銀票,遞與赫連玉:“殿下,這是長左大人送奴婢的一千兩銀票,及國師大人的一萬兩銀票。”
“醒春未能幫到殿下,卻令殿下犯險,醒春有罪,也受之有愧。”
“給你就拿著。”赫連玉把銀票推向醒春,眼珠子艱難移開,瞥向床邊的花瓶,“不要管有沒有愧,到你手裡的銀子,就是你的。他們都不缺錢,你受了重傷,說到底是因為花央要殺我。”
醒春仍沁淚,哽咽:“奴婢心甘情願。”
“既然心甘情願,那收銀子也該理所當然。”赫連玉輕拍醒春的肩膀,彎眸,“這段日子好好養傷。”
醒春笑中帶淚:“好。”
“辭冬,這幾天你照顧醒春吧,映月和彩雲先替你們當值。”
赫連玉交代完,直奔小廚房,催促著糕點師傅做些新花樣。
醒春房間。
辭冬坐在床邊,端著藥碗喂醒春,調侃:“沒想到啊,我也有伺候醒春姑娘的一天。”
醒春笑嗔她,微抬眼皮聳辭冬,“怎麼,伺候我委屈你了?”
“哪兒能啊!來,姑娘喝藥。”
醒春微嘆一口氣,滿心自責:“昨個兒花朝節,殿下本該高興,卻遭了刺殺,險些受傷。”
“醒春姐姐,殿下沒事,你先將藥喝完,別讓殿下為你擔心。”辭冬哄著醒春,將藥湯灌下去,又喂她一塊冬瓜糖,“甜不甜?”
醒春鼻頭一酸:“當然甜,殿下愛吃的,能不甜嗎?”
辭冬從腰間荷包掏出一個白瓷罐,朝醒春顯擺:“來,醒春姐姐猜猜這是何物。”
“香膏?胭脂?”
辭冬笑她:“醒春姐姐真真是到了豆蔻年華,愛美心切呢。不過啊,只猜對了一半兒。”
辭冬開啟小瓷罐,挖了一指甲蓋,往醒春臉上塗,“這是殿下賜的復顏藥膏,保護咱們醒春姐姐美貌的好東西!”
醒春眼睫眨動,抿著唇未出聲:“辭冬,我想習武,你說來得及嗎?”
辭冬指尖微顫,“好姐姐,咱們是宮女,伺候殿下就是咱們的職責,哪有時間學武功去?”
“若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呢?”醒春眼中偏執,語氣盡是執拗,“哪怕只殺一兩個賊人,我也對得起殿下。”
辭冬沉默,將醒春的臉塗好藥膏,扶她躺下,於心不忍地打擊她:“我們的本分是伺候殿下,保護殿下的事有侍衛、長左大人一等,醒春姐姐,你不要本末倒置。若想護殿下,就找找你擅長的,至於武功,真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