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寧知道父親不待見自己,可要承認她的親生父親不愛她,這太難了。
她以為他們之間,始終是有一些血脈親情在的,是她天真了。
有了後孃,爹也是後爹了。
沒想到最後願意替自己撐腰的,竟然是蕭硯辭。
沈昭寧轉念一想,估計是覺得沒面子吧。
隨口問道:“你不是不想跟我成婚嗎?”為什麼還要管她的事。
蕭硯辭頓了一下,才冷聲道:“無論我想不想,你都是蕭家的大少夫人,別人讓你受委屈,不是看不起你,是看不起我。”
沈昭寧聽完良久沒有說話。
應該是這樣嗎?可她以前被別的閨秀欺負的時候,父親也只會讓她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她自己有什麼問題。
可是明明,她是因為別人嘲笑父親,才跟別人起的衝突。
原來應該是這樣。
嫁妝雖然還沒要回來,但沈昭寧的心情莫名好了一點。
父親是錯的,他做的事也是錯的。
何必為了一個處處都錯的人,讓自己深陷情緒的漩渦呢。
......
一行人一路來到凌雲軒外,扣了三聲門沒人應之後,蕭硯辭直接讓蕭臨踹開了凌雲軒的門。
凌雲軒防守鬆散,蕭景明在祠堂跪著,宋嬤嬤死了,一些在凌雲軒值守的心腹被髮賣了。
但是門房還是有的,敲門沒人應純粹是沈月柔猜到沈昭寧會來,吩咐了不準給她開門,想晾著沈昭寧。
她沒想到的是沈昭寧把蕭硯辭帶來了,還一腳踹開了門。
蕭硯辭帶著人一路長驅直入,到主院才停了下來。
帶著這麼多人,倒也不怕沈月柔會倒打一耙,說他擅闖弟妹閨房。
沈昭寧還在這呢。
最多就是沒規矩了些,但是跟他們二人做的事相比,這點沒規矩也微不足道了。
他們進來之前已經有奴僕跑著去稟告沈月柔了。
等他們到的時候,沈月柔正出來檢視情況,看見蕭硯辭就這麼帶著人闖了進來,氣了個仰倒。
指著她們怒斥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難道這就是侯府的規矩嗎?”
沈昭寧看著她的肚子,意有所指道:“再怎麼放肆,我們應該還是比三妹妹好些的。”
沈昭寧無意在這些唇槍舌戰上浪費時間,冷下臉開門見山道:“三妹妹,我是來拿回我的嫁妝,我母親的遺物的,你母親還健在,就不用巴著不放了吧。”
沈月柔聽完沈昭寧的話,怒氣詭異地平靜了下來,臉上漾開一抹笑,語氣是十足的無辜。
“姐姐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嫁妝是家裡人為我籌備的,咱們的花轎雖然錯了,可我的丫鬟一直看著我的嫁妝,嫁妝沒錯。”
說著,沈月柔從身旁丫鬟的手裡拿過禮冊,“諾,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的,是我的名字。”
沈月柔巧笑嫣然,等著看沈昭寧破防的樣子。
沒曾想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她的手中一空,禮冊就到了對面那個男人的手裡。
蕭臨把東西搶過來後重新站到了蕭硯辭身後,當透明人。
蕭硯辭開啟禮冊看了兩眼,遞給了身側的沈昭寧。
沈昭寧雖然早有預料,但看著本該寫著她的名字的地方,寫著沈月柔,心口還是不可抑制地涼了一下。
這件事,父親果然知情,而且,他還是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