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退下,回到屋裡的沈月柔臉色沉了下來,不復剛才的柔弱難堪。
反手甩了翠竹一巴掌,罵道:“你剛剛是瞎了嗎?他們要搬嫁妝你就任由他們搬?你就不能去攔著點嗎?”
翠竹沒有反駁,捂著臉跪了下去,以頭搶地,嘴裡不停地說著:“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不好說她不過是個下人,連主子都攔不住他們,她又怎麼會攔得住。
少說幾句還能少挨兩下打。
沈月柔猶嫌不夠解氣,將桌上的茶盞也摔了個四分五裂。
沈月柔眼睛猩紅,緩了半天才冷靜下來,捂著肚子看向地上跪著的翠竹。
翠竹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敢抬起頭來,怕又被遷怒。
心中的火發洩了出去,沈月柔調整好了狀態,溫柔甜美的笑又重新出現在了她臉上。
彎身去扶翠竹,聲音有些愧疚,“翠竹,你快起來,剛剛是我氣急了,才不小心打傷了你,嫁妝被姐姐搶走,我一時著急,你不會怪我吧?”
翠竹身體抖了一下,很快順著沈月柔的力道站了起來,低頭恭敬道:“奴婢不敢。”
沈月柔伸手將戴著的耳墜取了下來,放到了翠竹手上,“拿著,去開點傷藥,都怪我,你臉都紅了。”
這樣的場面也不是第一次了,翠竹順從地接了過來,“奴婢無妨,多謝小姐賞賜。”
感受到腹部的不適,沈月柔吩咐道:“讓人去請個大夫來,就說給你看傷的,記住,從後門走,不要驚動其他人。”
翠竹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沈月柔坐下,思考起沈昭寧的話來。
她原本還疑惑,二夫人的嬤嬤怎麼會突然來警告她,現在才知道,恐怕就是因為管家權一事。
以這樣不光彩的手段嫁給蕭景明,得婆母不喜是必然的,現在又因為那件事,婆母失去了掌家權。
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腹中的孩子,她要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這時候她身體不好,腹中胎兒有恙的訊息傳出去,對她來說有害無利。
至於嫁妝……沈月柔咬牙,只能等回門的時候請父親母親做主了。
……
滄瀾院。
沈昭寧沒想到這麼順利,不過半個時辰不到,嫁妝就被要回來了。
雖然沒有嫁妝單子,但是嫁妝裡有什麼沈昭寧是有數的。
而且今天去得突然,恐怕沈月柔也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手腳。
大致檢視過一番,沒什麼問題,沈昭寧吩咐碧桃去重新擬一份妝奩冊,到時候重新請保人蓋章。
原本沈昭寧想著,沈月柔不會就這麼心甘情願地給她,恐怕今天又得鬧一場,結果竟然這麼順利。
多虧了蕭硯辭強硬的態度。
沈昭寧看向蕭硯辭,他此刻正閉目躺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沈昭寧想了想,走過去認真跟蕭硯辭行了一禮,“今天的事,妾多謝夫君。”
蕭硯辭沒有睜眼,艱難將喉嚨裡湧上的血腥味嚥下。
蒼白的臉色被脂粉掩飾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