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今年不是要下場科舉嗎?若因這些風言風語影響了前程,豈不可惜?”
蕭景明聞言,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科舉最重名聲,若考官因他品行不端而黜落他,那他這輩子都別想踏入仕途!
“大嫂倒是關心我。”他咬牙冷笑,“不過,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沈昭寧輕輕頷首,“既如此,那便祝二弟金榜題名了。”
沈昭寧語氣平靜,蕭景明卻無端聽出了幾分嘲諷,刺得他胸口發悶。
就在廳內氣氛凝滯之際,白氏忽然輕笑一聲,打破了沉默。
她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這才抬眸看向沈昭寧。
語氣柔和,話裡卻綿裡藏針,“昭寧啊,你如今嫁入侯府,身份不同了,說話做事也該更謹慎些才是。”
沈昭寧指尖微頓,抬眼看她,唇角仍掛著淡笑:“母親此話何意?”
白氏嘆了口氣,“你三妹妹和景明的事,說到底也是家醜,你作為長姐,不幫著遮掩也就罷了,怎麼還當眾揭短呢?”
她這話說得巧妙,既顯得自己寬厚大度,又暗指沈昭寧不顧姐妹情分。
甚至隱隱暗示她故意在外散播謠言。
沈昭寧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話語裡也未留什麼情面,“母親此言差矣,我若真想揭短,新婚當夜就該讓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三妹妹和二弟是如何在侯府,在本該是我的婚床上行苟且之事的。”
“你!”白氏臉色一變,顯然沒料到她竟敢當面頂撞。
沈月柔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姐姐何必如此刻薄?那日……那日分明是有人設計陷害!”
沈昭寧轉頭盯著沈月柔,冷嘲了一聲:“哦?自己設計自己嗎?那還真是有意思。”
沈月柔一噎,攥緊了手帕,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那夜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和蕭景明心知肚明。
沈明輝在小女兒開口前打斷了她,衝著沈昭寧不耐的揮了揮手,“行了!一回來就這般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你母親還想跟柔兒說些體己話,你先出去吧。”
沈昭寧樂得離他們遠點,行了個禮後就退了出去。
白氏掃了一眼她的背影,眼神裡閃過一絲厭惡,嘴角勾了一下。
沈昭寧還未走遠,屋裡就遙遙傳來一陣歡聲笑語,不復剛剛她在時的劍拔弩張。
沈昭寧腳步頓了頓,面色如常地帶著碧桃往後院去。
碧桃看著她家小姐,滿眼的心疼,替他們家小姐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
三朝回門,自從進沈府就沒聽見一句好話,幾個人輪番數落沈昭寧的不是,恨不能將她碾進泥裡。
沈昭寧神色淡淡,說不上失望,這場面,她早就料到了。
她在沈府住的院子偏僻,走了好一會才到,走近卻看見院裡僕從進進出出。
沈昭寧眉頭一皺。
碧桃厲聲質問道:“你們幹什麼?這是大小姐的院子!”
僕從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見沈昭寧,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行禮。
沈昭寧打眼一看,這些人手裡都抱著各式各樣的花卉。
想到什麼,面色一沉。
領頭的奴婢站出來道:“回大小姐,夫人吩咐我們打理花房。”
碧桃還沒反應過來,叉著腰怒罵,“讓你們打理花房,你們來小姐的院裡幹什麼,小姐若是丟了什麼東西,你們擔待得起嗎!”
一群人跪在地上恨不能把頭插進地裡,不敢說話。
沈昭寧面若寒霜,越過他們往院子裡去。